细想想,这事发生在半月前,将好是北定侯府的齐琦小姐缠绵病榻那段时间,如此可见,她待这位齐琦小姐当真不同!
“过去一月,女儿心静了许多,写字也就快了起来,除了母亲交代的抄写之外,空余时间闲着无事便抄了几卷佛书,也可从中获益。”
肖氏知其话中之意,却并未做出任何反应,倒是转移了话题问到齐琦身上。
“早前听闻芸娘病了,以你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你必然是心急的,如今可好些了?”
“有梨落在她身边替她调理身子,倒是好的很快,如今已经无碍,还说了要应下二月二卫国公府贾小姐的踏青之邀呢!”
听见卫国公府的贾小姐,肖氏眼里闪过一抹不快,她不喜那些把她的掌上明珠当做垫脚石算计的人。
可有些事终归不好明说。何况她也想借贾佳玉之手来锤炼女儿一番。
十三岁,该长心了。
“二月二么?早去早回。”
肖氏不知道素婕其实对于贾佳玉是何德行早已经看得清楚,如今肯和她来往,不过是无聊之中找点乐趣罢了。
恰巧她对报仇很有兴趣。
“女儿知道了。”
小丫鬟动作熟练的将肖氏打理好,绾了螺髻,这是她常绾的发髻。
肖氏虽然已经是四十岁的妇人了,可这满头的秀发却是保养的极好,乌黑发亮,又长又浓密,不需要假发模子,绾任何的发髻都很是端庄大气,只是对绾发的丫头手艺要求比旁人高出许多。
素婕原本是坐在右后的胡凳上陪母亲说着话,见丫鬟绾好了头发,便站了起来,行至妆台前,接过丫鬟手中的发饰,亲手给母亲佩戴上,末了还簪了朵制作精细小巧的并蒂莲花。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父亲母亲之间的夫妻情分,真就羡煞旁人!
素婕嘴角笑意渐深,可眼底却不知不觉间浮现一抹悲凉,是两想对比之后的自哀,好在那痛只是一闪而过而已。
肖氏自然没有看见女儿一瞬间的不如意,从妆凳上站起,看了女儿的脸,柔声问到:“用过早膳了没?”
素婕伸手去,接过了母亲那原本要搭在常嬷嬷手上的手,虚牵着,听了这话,老实的回答到:“不曾,想着和母亲一起用。”
肖氏听后眼角微挑,她的女儿真是越发的懂事了,一点也不像个十三岁的孩子。
半晌后,忍了心里的感叹,回过神来,偏头看向身旁牵着自己手的女儿,说了句:“和奶奶一起用吧!”
这时两人已经走出了里间。
就这样,素婕和母亲又一同去了太夫人的雅阁,请过安后,顺带在那里用了早膳。
泰安太夫人已经有一个月不见自己这乖乖小孙女了,如今一睁眼就能看见她,心里很是高兴,吩咐下人准备了许多素婕平日里爱的吃食,硬生生的把简单的早膳给弄成了复杂的宴请似得!素婕知道祖母的心意,为了不让老人家担心,胃口小的她依旧是每一样菜色都动了筷子,最后还是夫人肖氏说了几句话,这才既帮她解了围,又没惹太夫人伤心,但即便如此也算得上是有史以来吃的最饱的一次了。
这头暮雪受了素婕吩咐之后便去了前院,因国公府历来家宅和睦、后宅安定,不是什么不得说的生死攸关的大事亦或是特意设计的惊喜之外,家人之间基本无甚不可告人的秘密存在,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也着实没有相瞒的必要。
加之府中人均知道暮雪是素婕的贴身,也算是心腹,平日里巴结讨好她还来不及呢,又怎会为了外人的事就得罪了她?
因此暮雪只朝门房稍加打听便知道了是谁人急寻国公爷,又问上几句原因,虽然被问者不知情,可也过不了多久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打听回来告知她了。只是暮雪前来回话时才得知素婕已然去了太夫人那儿,想了一想也只有跟了过去。
倒也没进去打扰祖孙三人,只规规矩的在雅阁外头那满树粉色的樱花下垂手站定,这个季节,正是落英缤纷,春风轻轻一佛,发髻、肩头便沾了几片轻飘飘的花瓣,还带了日出后未蒸发的晨露。
将过去不到一刻钟的时辰,便听见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紧接着就瞧见夫人肖氏携女儿素婕垮脚出了院子。
“给夫人请安。”上前去行了礼。
又稍稍转了身子,对着夫人肖氏身边的素婕,依旧是低垂着头,双手叠放在胸前,微躬了身子,不紧不慢的说到:“奴婢今早去取浆洗的衣服,发现原定于明日外出要带走的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的裙角处染上了杂色,许是浆洗的丫头不仔细所致,可那衣服是小姐先前亲自定下的,奴婢们不敢擅自做主换了样式,还请小姐尽快拿个主意,奴婢们好装箱笼。”
明天正好是二月二,是贾佳玉邀约各府小娘子踏青游玩的日子,因为要出城去,免不了要在别院住上一晚,因此带的东西就有些多了,丫鬟们早早地就已经开始装箱笼,吃的穿的用的,那一样不得仔细小心的准备着!
可尽管如此,素婕虽是个挑剔的人,但日常的衣装用品皆是上好,已是无可挑剔,也不会挑剔了的!
若真如暮雪所说,那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真穿不成了,换一件带上就行,又何需一大早的来次请命?
自从整顿过后,素婕身边留下的尽是些靠谱的会办事的人,这种小事自然用不着她再来操心了。
可既然暮雪都如此说了,那便是只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