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他是当朝太子,就是一个普通的官员,被人瞧见出入那种风月场所也是于名声有损的,重者还会丢了头上那顶乌纱帽!
可见对于聚众淫\乐之事,历来不为正道所容!
可小猫挠心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空虚感和急迫感只会越发的厉害。
正所谓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李凌最终仍旧没能抵制住心里的好奇和向往,于昨天夜里偷偷的去了芙香坊,不知是不是因为第一次去那种场所,事先也没做好万全的准备,不知道芙香坊的规矩,加之太子深刻入骨子里的那股不可一世的高傲模样,在享乐的过程中自然少不得要与人起了冲突,别人见他面皮白净,手无缚鸡之力,又是单枪匹马的,结果自然是被痛打了一顿,还被人脱得只剩中衣给丢出了芙香坊。
简直是奇耻大辱!
李凌乃是偷偷外出,一个随从也不曾跟着,又是去了芙香坊那种地方,自然是挨了打也不敢亮出自己的真身份来,终究只能自己拖着受伤的身子灰溜溜的回了东宫。
可屋漏偏逢连夜雨,在李凌被打得满身伤丢出去的时候好巧不巧就偏让御史台的于大人府里的一个管事瞧见了,而那管事也曾和他打过照面,自然是当场就认出了他来,却是没有明说,只匆匆的回了于府。
“据说于大人已经写了弹劾太子殿下的奏折,就等上朝时呈给圣上过目,秦管事就是为这事来的。”
素婕听完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诧异来,显然事情和她料想的差不了多少!
如今这还只是一个逛乐坊,前世他当上皇帝之后可是比这荒唐百倍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确实是不值得大惊小怪的。
李凌现如今虽然行事荒唐了些,但至少还知道害怕,知道素贵妃的脾气容不得这等丑事曝光,因此他为了不让自己身份暴露,宁愿挨了打也不亮出自己太子爷的身份令牌,在知道于大人写了弹劾奏折之后也会因为害怕而第一时间派人来求舅舅帮忙。
只是这事并不是那么好解决的!
旁人或许素婕还不知道,可这大名鼎鼎的御史台大夫于大人,即便是身在深宅后院的她也是有所耳的!
暮雪口中的于大人名曰于淼,出自通州书香世家于家,此人虽为言官,却少了文官的圆滑世故,多了些武官的一丝不苟,凡事一板一眼,如此行事自然不免明里暗里的会得罪些人,可奈何当今皇帝看重他,就喜欢他这不为五斗米折腰的刚正不阿,因此他虽时常吃些小苦头,可头上这顶乌纱帽和脑袋都一并护得好好的。
于淼此人牛心古怪,不进油盐,历来只要是被他盯上的人,若没得到应有的惩罚定然是不会轻易的放过,自入仕以来,一直就是这个脾气,也凭此将许多害群之马拉下了马。
于淼于江山社稷有功,最为人传唱的莫过于六年前扳倒孟津一事!
六年前,孟津尚任刑部尚书一职,是正正经经的二品大员,而于淼还没有坐到如今的御史大夫的位置上,只是个小小的五品下的御史中丞。
孟津历来霸道,抢占了京郊良田二百亩,原告只是一届草民,无权无势无钱,四处奔走呼号而找不到肯真正为其做主之人,最终反倒是被一小吏以刁民之名毒打而死!
这事不知怎么就传进了于淼的耳朵里,也正是因为如此,孟津才会被于淼给盯上。
俗话说:三年清知县,十万雪花银,天下太平了许久,这贪赃枉法之事不在少数,也早已经不足为奇了,可于淼在搜罗了证据之后却是下定了势必扳倒孟津的决心!
孟津出身前朝世家,家族传承了四百余年,裙带关系庞大而复杂,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皇帝顾及稳定,暂且还不想动孟家,因此对于孟津所做的许多事,即便他一直也都心知肚明,可只要不危机到李家的统治根基,也都装着聋哑,视若无睹。
于淼生性耿直,眼里只有忠臣与奸佞之分,哪里会顾及对方的家世背景,加之他本就不会像寻常官员一般热衷于揣摩帝心,皇帝的一个微笑、一个严肃,他是说不出来其中的内涵和深意的!
因此,于淼不仅无视他人的劝诫当庭弹劾了孟津,两人还在朝堂之上争得面红耳赤,甚至于下朝之后数次遭受到孟津的威胁利诱,可这些均未动摇他要扳倒孟津的决心。
其实说起来两人私下里也没有什么仇怨,何况于淼的心性众人都心知肚明,唯恐避之不及,又怎会与他结怨?
在其位谋其政,他死咬了孟津三个月,期间又查出了对方以往的不少劣迹来,以至于闹得民怨沸腾,后来终究还是惹怒了一直想要息事宁人的皇帝,数罪并发,将孟津贬为银州刺史,这可不只是正二品大员被贬为四品长官的问题,而是京官外放为地方官的问题!
可想而知,若是得不到皇帝的召回,孟津这前半生的努力奋斗皆是付诸东流了,一辈子都得在那穷乡僻壤里扎根,死后灵魂也难归故土。
自孟津外放之后,于淼的名声更盛,却仍旧兢兢业业,仍旧不与同僚私下来往,由此也很好的说明了于淼的天不怕地不怕精神,更表明了被他盯上之后的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现如今李凌自己要死不活的策划了一场偷腥活动,不仅被打一顿以失败告终,更是亲手给于淼送去了自己的小辫子!
难怪父亲这一大早的脸色就如此难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