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墉看向宁遗,杀气腾腾。
若不是宁遗胡乱出手干扰,刚才他那一记道印足以灭杀了元稹,而不是眼下的重伤结果。
同时,他心里也有暗暗震惊。宁遗的真气比他想象中还要凝练纯粹几分,若不是不会运用,刚才那一下可能会让他重伤。
“这小子有玉清境五层的修为,却不会任何攻击手段,难道是我猜错了,他真的不是来自名门大派,而是另有机遇?”陆墉心里狐疑,看向宁遗的目光中,杀意更盛。
很快,他就决定拿下宁遗,占有宁遗身上的东西。至于元稹,此时也变得可有可无了。他自称半个赵家人,但是与一份天大的机缘比起来,赵家的仇根本不算什么。
宁遗刚从地上爬起来,就心头一凛,感觉被一股恐怖杀势锁定,当即就汗毛倒立。
抬头间,就看见陆墉向自己逼来,他情急之下,摘下挎在腰间的那柄黑乎乎的桃木剑,对着陆墉就刺去,怒喝道:“臭牛鼻子,欺人太甚,看剑!”
陆墉看到桃木剑的时候,双目一瞪,眼里露出惊恐之色,随即,他以更快的速度后退。
然而,下一刻,他就感觉如芒在背,一股死亡的恐惧将他笼罩起来。
他猛然转身,便看到一头驴子正立在一丈处盯着自己,这一刻,他有种无法动弹的感觉。
冷汗,从他额头处潺潺滚落,他很想飞身跃起,逃遁而去,可是他连动一下指头都做不到。
很快,那头驴子的目光从他身上移了开去,它迈开步子,从陆墉身边慢慢走过。
这一刻,陆墉竟然有种粉身碎骨的错觉。
驴子走到宁遗身边,喷了一个响鼻。
宁遗本来就不是真的要跟陆墉拼命,此时迅速收剑,一把抱起重伤的元稹,往驴背上一跳,着急的催促道:“快走!”
驴子甩了一下尾巴,眼里闪过一抹鄙夷之色,然后慢悠悠的迈步远去。
陆墉站在原地,一直不敢动弹。直到官道上彻底见不到那头驴子的影子,他才无力的跪坐下来。
一阵风吹过,凉意从背后袭来,他才发现,汗水早已湿透了衣衫。
“这家伙,到底是谁?”
良久,他才站了起来,脸色苍白的呢喃了一句。随后,他转身离去,连看赵戆和赵春来的残尸一眼的打算都没有。
城墙上,众人一副惊呆了的模样。
副将王屠揉了揉眼睛,缓了好久,才惊疑不定的问道:“大将军,怎么回事?”
左宗看了看陆墉离去的方向,目光落向驴子离去的方向,半晌,才舒出一口气,摇头道:“有些事,不是我们能够理解的,派人去把尸体送回赵家吧。”
王屠张了张嘴,最终没有多说,领命退了下去。
……
青州城往东八十余里,有一座十来户人家的小村庄,村西头有一间破败草庙,由于年久失修,就连本地村民都不知道草庙里原来供奉的是何方神圣。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草庙里多了一具棺材,也没有人知道,棺材里躺着两个大活人。
躺在棺材底的是一个微胖和尚,慈眉善目,手持一串念珠,躺在他身上的是一个青袍老道,鹤发童颜,道骨仙风。
仔细看,青袍老道其实是悬浮在和尚身上的,两人中间隔着有一只拳头的距离。
此时,青袍老道忽然咦了一声,随即嘿嘿笑起来,他看了一眼微胖和尚,道:“李苦禅,你死了没?”
微胖和尚眉眼不抬一下,平静的道:“玄机子道友可是在关心老衲?”
青袍老道冷笑一声,道:“贫道没那闲功夫,贫道只是在想,如果你死在这里,那么佛门至高无上的金刚不坏和涅槃大神通岂不是真的要断绝,那可就真可惜了。”
微胖和尚不为所动,依旧平静的道:“有劳道友挂心了,老衲虽然不才,但是苟延残喘个百八十年,还是可以做到,倒是道友要小心了,别一个大意,把道门的指玄神通以及扣指问长生的绝技丢在这里,那可真是道门的损失。”
青袍老道冷冷一笑,道:“说的也是,贫道这点薄弱修为,怎及得上你这个佛门高僧,世间谁人不知,佛门有个李苦禅,那可是真佛在世啊。”
微胖和尚笑了,不咸不淡,双目开阖,道:“道友言重了,老衲这个真佛只是个虚名,倒是道友这个陆地神仙才是名符其实呀。”
青袍老道嘿嘿一笑,道:“李苦禅,你谦虚起来真是虚伪到让人作呕。”
微胖和尚呵呵一笑,道:“彼此彼此,玄机子道友,你我在世间的虚名再响亮,最后还不是被人锁住困在这破棺材里,半截入土!有什么好争的。”
闻言,青袍老道没有说话,两人都沉默下来。
半晌,青袍老道才哼了一声,带有一丝自嘲的道:“你说的倒是没错,不管你李苦禅是真佛也好,还是贫道这个陆地神仙也罢,最终也逃不过别人的算计,传出去是要笑掉天下人的大牙。”
微胖和尚的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淡淡的道:“道友此言差矣,天地大变,大道争于世,像你我这样遭遇的人绝不在少数,若是老衲没有猜错,有人已经先手了。”
青袍老道嘿嘿冷笑,道:“天地棋盘?万物为子?好大的气魄,到头来可别把自己算计进去。”
微胖和尚没有接话,沉默了一会,才道:“玄机子道友,老衲这次可真是多亏你了。”
青袍老道淡淡的道:“别高兴得太早,那人肯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