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间殿上,父王对满朝文武说了他昨日的梦境——飞熊向他扑来,骇的父王惊醒。
散宜出班恭贺道:“此梦乃大吉兆,预示大王将得栋梁之臣,大宝之士,不让风后、伊尹之右。”
散宜生曰:“昔商高宗曾有飞熊入梦,得傅说于版之间。今主上梦飞熊,又见台后火光,乃火锻物之象。今西方属金,金见火必锻;锻炼寒金,必成大器。此乃兴周之大兆。臣再恭贺”
群臣一听散宜生所说,尽皆跪拜恭贺道:“西岐明君,大周当兴。”
父王坐于椅上,捻须不言,眉头紧锁。
下朝后,父王问孤“发儿,对这‘飞熊’你有何看法?”
“飞熊,实我大周贤臣,一国柱石。”这是孤当时对姜子牙的评价,不仅是因为孤算到姜子牙壮举,还因为孤跟姜子牙过过招,知道姜子牙的不凡——是个异数。
“也罢,也罢,是与不是,为父到灵台一算便知。”休憩一日,父王又动身前往灵台,孤自然陪伴在父王左右,以作见证。
前方家将开道,行人退避。虽然慌忙,却也井然有序。然方行到南门时,前方忽然传来嘈杂声
“樵子打死人了,樵子将门军打死了。”
父王问道:“前方发生何事?”
家将上禀道:“主公,前方一樵子不知是何故,打死了守门军。”
“带上前来,与我发落。”很快,那樵子就被带到父王逍遥马下。
樵子吓的脸色煞白,浑身哆嗦,见到父王直接瘫软在地。
“尔是何人,为何打死门军?”
“小人,小人名唤武吉,”武吉回答道:“小人不是,不是有意打死门军。实,实是因为担子无故塌了一头,扁担,扁担收之不及。才,才意外打死了门军。还望大王饶命,饶命啊。”
担子真的是无故塌了一头吗?姜子牙你个老贼,为了收一个徒弟,暗中施法,不惜害了一无辜门军性命,果真是硬心肠。不过也是,就连父王你都下的去手,一个素未蒙面,素不相识的门军,死了与你而言又有何妨呢。
“且住,”父王言道:“自古杀人偿命,尔打死人是实,自要赔命给门军。且先囚禁,待孤回后再行处置。”父王言罢,自有家将画地为牢,将武吉禁于圈中。
画地为牢乃是我西岐独有囚犯之法。其一西岐在父王治下,安居乐业,鼠盗狗偷者甚少,无需耗费财力建造监狱;其二,父王擅长先天演算,若有人出了圈子,父王一准知晓,知需略微掐算一番必能再将犯人逮回来,即刻斩首。
“塔拉拉,塔拉拉……”父王在灵台上演算完毕,抬头望着青天,许久,许久,道不尽的迷茫、委屈、不舍。
“发儿,随为父回家吃饭去。”父王牵着孤的手,回宫吃了团圆饭。
那时候孤不明白,父王为何变得珍视家人多于在乎百姓。父王归天之后孤才明白,父王是算到了自己的死期,想在剩下的日子里,尽可能多的陪伴我们。
父王,您是慷慨赴死,孩儿却不能对您的死无动于衷,孩儿要报仇,报仇。
三日后,散宜生来报:武吉家中有老母需送终,念其一片孝心,请父王先放其归去,为老母准备好日后用度,再自行投案。
“孤念其孝心一片,准他回家料理老母后事。”
“主公仁德。”
半年后,散宜生就此事又来报:武吉一去半载,杳无音信,必狡猾之民,怕担罪责,带母逃往外国。
父王当即占上一卦,卦象上说“武吉畏刑,投崖自尽。”
不过父王算错了,真实情况是武吉怕死,向姜子牙救助(可笑,竟把害自己的元凶当作恩人),姜子牙教武吉摆了个瞒天过海的阵法:在床前依照武吉身高挖一坑堑,深四尺。至黄昏时候,睡在坑内,武吉母于武吉头前点一盏灯,脚后点一盏灯;用生米或饭,抓两把撒在武吉身上,而后在身上放上些乱草,睡一夜。
可惜啊,姜子牙你瞒得过父王,却瞒不过孤。
光阴荏苒,又是一年好春色。
“三春景色繁华,万物发舒,襟怀爽畅,孤同诸子众卿,往南郊寻青踏翠,共乐山水之欢,以效寻芳之乐。”
散宜生前启曰:“臣等随使南宫、辛甲保驾,正尧舜与民同乐之意。”
父王大悦,传旨道:“次早南郊围幸行乐。”
骑着马跟着队伍行进在去往南郊的路上,孤略有失意道:“此事拖延许久,今日方才成行。”
姜子牙,那个时候你是否拿着鱼竿,也同孤一般言道:“还真够久的。”
不过若是有重来的机会,孤希望游玩南郊一事能拖延一辈子,如此父王就能寿终正寝了。可天不许,人不愿啊。
“哈哈哈……”父王开怀大笑,连饮数杯美酒,孤在一旁斟酒也是面露欢喜,还招呼众兄弟表演以助酒性。
十二弟叔乾舞了一套毫无破绽的枪法,叔升与叔明学的亦是枪法,也不好再舞一遍,两人只好以枪对战,着实精彩绝伦。可惜,他们血气方刚,姜子牙不过几句话就将他们忽悠了,竟然开始不听孤这位二哥的话,当真是死不足惜。
“坐的久了,且起来走走,也好醒醒酒。”父王向来不胜酒力,吾等自不会有异议,随着父王踏春而去。正行走间却听前方溪上传来歌声:
忆昔成汤扫桀时,十一征兮自葛始。
堂堂正大应天人,义旗一举民安止。
今经六百有余年,祝网恩波将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