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花现在刚好心情很不好很想揍人。
所以她上前了半步,一拳砸在了薛浪的肚子上。薛浪的表情瞬间扭曲,捂着肚子弯腰退了好几步。
还好她记得薛浪是个书生,只用了不到半成的力。就这样,薛浪还用了不短的时间找回自己的表情。
痛还是痛的,甚至腰都直不起来。薛浪脸色都有些发青,冷汗瞬间布满了额头,但还是竭力扯出一个微笑来。
“张姑娘,我是来给你送钱的。”
军帐之内,陈悠把薄薄的几张银票数了好几遍,才一脸兴奋地对张三花汇报:“三花姐姐,有足足两百两呢,够我们用了。”
张三花心里松了口气,但表面没什么波动,将视线落在薛浪身上。
薛浪还没完全缓过来,站得还是有点弯,下意识捂着胃,衣服下摆和鞋面上有些灰尘。
他刚刚是被张三花拽进来的。
“你怎么进来的。”
军营重地,不是说进就能进的。薛浪虽然以前也在绛廷待过,但毕竟是以前,他一个平民,守卫没有理由放他进来。
薛浪先是温和地笑了笑,下意识想扇扇他的扇子,腹部又痛了一下,脸僵了僵。
他的动作张三花看的一清二楚,看在他送钱来的面子上,没有发出嘲笑。
“是这样,这次麓城来送粮的队伍,我是随行人员。”
虽然之前地动改变了绛廷周围的地形,但要运送粮草,最好的路线还是从麓城经过。
每年朝廷发下来的口粮其实都不够,要靠主将自己想办法。之前王将军和梁家做生意换了不少粮食在王将军离开时还没到,后来换了主将,梁家就把粮食都留在了麓城。
古将军大概知道有这么一回事,但不知道有多少。麓城出于牵制绛廷的心理,也不主动给。但后来军中粮食越吃越少,古将军就派人去麓城讨粮,两边扯了不少皮,今天是第一次送了粮食来。
麓城不可能见绛廷这边饿死,也不想把他们喂得太好,毕竟这新来的大将一看就和他们不是一条线的,多少还是要防着些。
所以,虽然麓城存了他们半年的粮食,这次却只送了一月的量。
还想要?不着急我们慢慢商量。
薛浪出营后也没回牛村,而是到了麓城经过拜访了齐正,又经过齐正的介绍去军府当了个文书。这次来绛廷送粮,是他自己争取的,就是为了见张三花一面。
此中曲折大概讲了一下,张三花微微皱了皱眉。
“你怎么知道我缺钱。”
薛浪但笑不语,好像在说,这么简单的事还用想么。
他这个样子依然很欠打,张三花觉得自己拳头又有些痒。
意识到张三花眼神不对,薛浪赶紧收敛了笑意,正经起来。
没办法,识时务者为俊杰,他可不想再挨上一拳。
“这个根本都不用多想,你们伍能保持这样的待遇是因为有你和有与梁家的合作。两者都不在了,缺钱是一定的。只是不知道缺到什么地步。所以,走之前我去找了一下郭九重,想看一下你们伍的帐簿。”薛浪顿了一下,“虽然他拒绝了我,但在谈话间已经透露出很多很多事了。”
张三花没有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微微垂下了眼。
“第二个问题,你哪来来的这么多钱。”
薛浪没回答,只是笑。所以张三花明白了。
来自林二狗。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张三花叹了口气,发了会呆,又重新看向薛浪:“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薛浪先没回答,看了看帐篷里的摆设,啪得一声又打开了自己的扇子。
“我能坐着说么。”
陈悠:······这骚包的······
张三花点了点头,薛浪便找了个凳子坐下,想提起桌上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但摸了摸壶身,凉的。
自以为隐秘地撇了撇嘴,薛浪也打算喝茶了。
“在张姑娘你们走后不久,西荒那边来骚扰了几次。你应该也听说了,玄乎地很,每次都仿佛有如天助,让绛廷这边损失不。”
张三花嗯了一声,她的队伍伤亡率都大增,其他的队伍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而后,西荒那边好像出了什么乱子,忽然就偃旗息鼓销声匿迹了。”薛浪颇有些得意地摇了摇扇子,“浪得到消息,可能和汗位之争有些关系。”
没有问薛浪消息哪里来的,张三花只想到一件事。
如果说之前平静是因为西荒那边有变故,今日忽来敌袭,莫不是因为变故结束了?
结束了第一时间就来找绛廷的麻烦······这样的话,绛廷以后的日子可就没这么悠闲了。
见张三花神色变换,薛浪明白她大概也想到了,眼中闪过一丝满意。
身为未来的女大将,这点敏锐度还是该有的。
“所以呢?”
“据我推测,西荒人那几次战役之所以大胜,并非传言中的天佑西荒,而是因为幕后有一擅观天象的名士。如果真如我所料,那今天这场战役,绛廷这边应该也讨不了好。”
张三花皱了皱眉,她心里明白薛浪说的有些道理,但仍希望他说的是错的。
见张三花没有回应,薛浪顿了顿,提起另外一件事。
“张姑娘,听说你被xiàn zhì出营了?”
张三花一愣,随即心头一怒。
xiàn zhì出战和xiàn zhì出营可是两个概念。前者是不能只是出战,后者连休沐时回家看一眼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