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正当空,张三花靠在树干上,双眸紧闭,呼吸缓慢。
营火温暖而明亮,发出哔哔啵啵的声音。所有人都睡得很香,整个营地,只有张三花一人守夜。
最开始对于这个命令战士们是抗拒的,但被张三花wǔ lì zhèn yā了。
敏锐的五感,加上类似入定状态警觉但可以让身体得到休息的特殊能力,使得没有人比张三花更适合这个任务。
随着越来越悠长的呼吸,张三花只觉得身体越来越轻,感官却越来灵敏,似乎连月光照在身上都有轻柔的触感。
不仅是触感,它们还慢慢侵入她的肌理,滋养她的肉身。
于是变得很热,像是泡了一个热水澡,浑身都被烫的发红,心脏抑制不住地快速跳动。
皱了皱眉,张三花觉得有些难受,想跳出这个状态却不知为何怎么也无法清醒过来。
一旁睡着的郭九重被火烤的有些热,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睁开眼,咂了咂嘴,又重新闭上眼。
他怕是在做梦,居然看见伍长在发光。
到了四更,张三花才从那种状态挣扎出来,觉得心脏有些不舒服,身上却是又比往日爽利很多。
握了握拳,张三花见伙长们也陆陆续续起了,架了口锅,烧了锅开水。
早上吃了顿水泡馍,士兵们默契地把所有痕迹收拾干净,一行人再次整装,等待张三花的指令。
张三花早就选好了地点,比之前的地方要靠近绛廷一些。等所有人都在选定的位置埋伏好,张三花再次屏息凝神。
摸了mō xiōng口,越靠近中午,心脏的不舒服越发明显。
郭九重发现张三花脸色不太对,问了一句,被张三花两句话敷衍了过去,只得把注意力再次放在了路口。
荒野上的路只有东华的商队走出来的那一条,虽说骑兵不走大道也行,但走野路总是没有那么舒服。可如果走大道,就算西荒人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一旦发现了在自己人被截杀,到了附近区域多少也会警惕些。
保持警惕可是很费神的。
张三花选的这个地点,不是最适合埋伏的,却是西荒人最可能因疲累而放松的地方。
为了保证己方有足够的精力,潜伏的时候,每个伙两个人保持清醒警戒,其他人养神,半个时辰换一次。到了张三花这边,却是她自己全程熬着。
换了四轮过后,张三花示意警戒。
这次的人多些,足有两百个。
阿附城中,再次收到有己方小队被全歼消息的格茨卡暴跳如雷。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不是有两百个人么!”摔了几样东西,格茨卡忽然想起什么,“风呢,我们西荒的神风呢?!!”
传信的人战战兢兢不敢说话,怕被这位首领迁怒。
并不需要他人回答,格茨卡双拳紧握,双目通红,看起来就像是是要吃人。
两百人啊,他丘尤部落的勇士本来就不多,两百人,都是他手上十分之一的人手了,他怎么能不心痛。
之前派出的人,格茨卡打的是和之前一样的打算,能突破防守劫掠几个村庄最好,不能就去消耗绛廷的兵力。所以他并没有把兵力全部集中。
在他的想法里,要吃下他的两百人,绛廷起码要出五百人,他的部下又不是傻,看见那么多人自然就撤了。
哼哧哼哧喘了一会粗气,格茨卡忽然抬了头。
“都怪答雅那个兔崽子,若不是他威胁其他人不许出兵,我们一起大兵压上,我就不用分散兵力了!”说着,格茨卡就要去找答雅麻烦,“当了个阿附城主,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这边格茨卡要怎么去和答雅闹先不说,看回张三花这里,情况也不是很乐观。
当初发现是两百人时,张三花并不很想吃下。虽然没见到所谓的西荒神风,但双方兵力并不悬殊,加上对方都是骑兵,就算能全吃下,也会崩掉自己的牙。
她还没自大到以为自己能以一敌百的地步。
可是她考虑到战士安全而犹豫,但战士们却是一个个热血沸腾。
所有人都用灼热的目光看着她,等她下命令,再次斩敌于刀下。
眼看着敌人就要走过绊马索,张三花还是下了命令。
不同于对敌五十人,这次每个战士的刀都有了饮血的机会,但同样的,也有了流血的风险。
最后战果,敌方全灭,我方,十八人轻伤,三人重伤,一人死亡。
这次打扫完战场后,空气弥漫着的不再只是残余的兴奋,还有哀伤和肃穆。
轻伤包扎,重伤抬运,唯一的问题是,战亡的战友是应该就地掩埋还是带回去。如果要带回去,必须马上就走,不然再放几天就臭了。
没有犹豫地时间,张三花立即决定返回。不只是为了能让兄弟魂归故里,更因为她有一种预感,如果他们还留在这里游猎,那么下次遇见地可能就是他们抵御不了的大部队了。
因为有明确的目标,返程的速度比去时还要快上几分。仍然避开了巡逻的士兵,却被留下来照应的那一队发现了。
这一队本来还想着抱怨几句问问收获,可一见同袍的狼狈就消了音,自发接过了伤员的担架。
一行人目标太大,但好在靠近自己伍营地的地方基本没人巡逻,这才没被发现的归了营。
“我的亲娘勒,你们可算回来了。虽然还有姓孙的和我换着会大营,但已经有人起疑心问我怎么总是这两队人了。”
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