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林先生来找阿娘正是为了此事。
他给出的理由比林庸的正经的多,是前段时间回去后发现医书上有一例的症状和张三花相似,并不很严重,但处理起来比较麻烦,需要去南越一趟。
阿娘心里其实一直不太相信张三花是真的什么事都没有,林先生这一说她反而有一种”终于来了“的感觉。
“当真不严重?”
“不严重的。”林先生捋了捋胡子,“只是需要一味草药,但这位草药无法保存,得现采现用。现在正是合适的季节,我才来问一问陈娘子可否放行。若是担心的话,等他们成亲后再去也是可以的。”
林先生要不说后面这句话阿娘还是担心的,可加上这一句阿娘反而放下了。
但现在林先生愿意让他们如期举行婚事,可见确实不严重。
“可否请亲家公告知,三儿她,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
“这个嘛,大概是因为在战场上待了太久,守血腥肃杀之气影响,阳刚之气太过,阴元不足,这才导致,导致月事不调。”说起月事二字林先生有瞬间的尴尬,“虽然对身体无害,但是如不好好调养,恐怕有碍子嗣。”
“子嗣”这两个字简直戳在了阿娘的心口上,也不用林先生多说,她直接就答应了下来。
于是,张三花在没弄清楚情况的状况下,又被打包塞进林庸的马车里了。
直到马车驶出一段距离,张三花还是懵的。虽然她是想跟着去南越耍一耍,但之前阿娘还恨不得把她锁在院子里不要乱跑,怎么今个忽然一副恨不得她马上出发的表情?
看向林庸,张三花有些狐疑地开口:“林二狗,你和我娘说什么了?”
“庸,林庸。”林庸咳了一声,“我没说什么啊。”
这幅说辞张三花明显不信,刚要追问,只觉得身下一股热流,瞬间僵住了。
是的,在家里待了那么长时间月事它就是不来,一上路它倒眼巴巴追上来了。
捂了捂肚子,张三花咬住下唇,脸色发白。
除去生病那一次,她来月事一向不痛。可这两次虽然不痛,但整个人都酸软的很,全无力气。
林庸见她作态,连忙从壶里倒了一杯温着的红糖水,给她喂到嘴边。张三花就着喝了,觉得没那么冷了,但是却困倦得很。
见张三花打了个哈欠就要睡过去,林庸往她头下塞了个迎枕又取了斗篷给她盖上,脸上却不自禁带出点担忧来。
三花以前就算来月事也是精神的不行,从没出过这种状况。若是如阿爹说的她会变得越来越嗜睡······
不行,这次南越之行一定得找出解决的办法!
说是乘船,但也得先走一段旱路。这几日张三花一直昏昏沉沉,连东西都没怎么吃。到了码头,张三花还在睡,林庸j叫了她两声没叫醒,把她给抱到了船上定好的房间。
于是,张三花醒来后发现周围一片陌生,整个房间还在轻轻晃动。
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但她马上就反应了过来,这是在船上。
推开房门,果然可见一片水光。张三花在甲板上走动了一会,空气湿冷,带着一股腥气。
很熟悉的味道,但让人很不喜欢。
因为之前被陈华庭设计跳河逃脱,虽然后来被人救下,也没留下什么恐水的毛病,但张三花对于水上生活当真是喜欢不起来。
晃荡倒是没什么,一两天就习惯了,主要是无聊和没什么吃的。
冬日的江面水汽极重,那种湿冷是沁到人骨子里的。张三花闲逛了一会,居然也觉得冷,便原路返回自己房间。刚一推开门,就看见林庸在里面坐着。
林庸快速打量了一下张三花,本来还想念她两句,一见她脸色发白便什么都忘了,连忙取了袍子给她罩上。
屋子里是有炭盆的,本来就暖和,张三花不大想再加一件袍子,林庸也就随了她。
两人在桌边坐下,林庸给张三花倒了一杯热茶。月事期间喝绿茶不大好,这是他自己带的花茶。
“三花,你舒服了些没?”
茶水还未入口便是一阵花香,张三花情绪舒展了一些。
“还行,只是依旧懒洋洋的。”
此行的另一目的林庸并没有瞒张三花,张三花对她身体出了问题这件事接受的十分的快。她其实早有感觉,只是觉得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既然林先生觉得最后治一下,那就治一下好了。
最重要的是还可以去南越玩一玩。
见张三花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林庸微微皱眉。他希望张三花不要因为这事心里有太大负担,但张三花真的表现出不在意后他心里又不大舒服了。
怎么能这么不把身体当回事呢。
船上半个月,不知道是因为月事干净了还是因为其他原因,张三花一天比一天精神。可船就这么大,也没有给她发**力的地方,她就扯了根鱼竿钓鱼。林二狗揣着怀炉裹着大氅在一边陪她,可说来奇怪,他都钓上来好几条鱼了张三花那边硬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直到他们下船,张三花的战绩仍然是零。
同样是冬季,南越就要比其他地方暖和许多,且越往南越暖。等他们一行人赶到安排好的地方,这气温已经有初春的感觉了。
再一次回到南越,张三花想起自己之前的经历,有些犹豫要不要故地重游,探寻一下在她记忆中缺失的两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刚和自己的属下交接完信息,回到暂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