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怕死的,当护卫听见加藤清正让自己带一千人吸引敌人注意力的时候,吓得魂儿都丢了。只觉得是自己挖了个坑,然后跳进去,被别人埋了。
但是他不能拒绝,因为心里还是想为国家做些贡献的。
所以,很纠结。
护卫带着一千人马出发了,不能用浩浩荡荡和舍生赴死来形容,甚至坐在马上都会觉得脚软。
当一个普通人看着死亡走近的时候,他一定在恐惧,所以他死了。
看着小部队出发后,加藤清正召集兵马向岛山城前进,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到达岛山,并夺取城池。
解方连夜行军,由于敌军故意暴露行踪。所以在第二天的上午他就发现了敌军的踪迹,双方交战,茅国器领一队人马来回冲杀。
不出片刻一千倭寇死伤过半,剩下一小半还能逃的为了活命再也顾不上吸引敌军注意力的使命,上马而逃。
“老解,杀敌六百余人,但我觉得有问题啊。”茅国器摘下头盔,把钢刀插在地上。
解方脸色不太好看,“这明显是敌军用来吸引我们注意力的,恐怕大部队早已撤离。”
“会去哪里?”
他们对朝鲜地形并不熟悉,只能命人拿来地图。经过仔细的分析,二人最后的结论一致,“去岛山!”
“看地图上画的,这岛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莫非倭寇想以此作为最后落脚点,死守不出?”解方觉得自己太大意了,竟然没有发现敌军的意图。
“要是那样必须加速行军了,岛山城的联军有危险。”茅国器说着戴上头盔,翻身上马,“老解,不能再等了,倭寇已经赶在我们前面了。”
解方最后下令急速进军岛山,昨夜行军到现在还未休息,又开始前进,战士们身体疲惫,但也都死扛。速度上就算最快也比倭寇晚了一些,又过了一天,等到达岛山的时候发现城门紧闭,谁也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
这时候忽见城墙侧面有一小股人马正在迅速靠近城门,穿的是倭寇的军服,数量和昨天逃走的基本一致。
解方心里清楚,看来倭寇最终目的地果然是岛山,小部队成功吸引我军注意力后,大部队应该连夜夺取城池。
只是现在他还抱着一丝希望,愿自己赶在了倭寇的前面,愿岛山没有失守。
但事实上就在今天早上,加藤清正已经帅大军偷袭了岛山,虽然此地易守难攻,但守军疏于防范,而倭寇早有准备,人数占优,双方激烈搏斗后,倭寇成功夺取城池。
现在加藤清正给战士们分配守城任务,这是他们最后的阵地,一旦失守必将全军覆没。
这时候有人来报,说城下发现越三百人的小股部队,经过辨认就是昨天他们派出一千人中的。同时城外有大批明军整装以待,似乎要攻城。
现在的问题是,打开城门放自己的人进来,但这样一定会让明军找到破绽进攻。
其实这对于加藤清正根本就不算问题,因为他根本不会打开城门,给明军一点可乘之机。区区三百人而已,死了就死了,只要能保住大部队,再死三百人他也愿意。
城门下,一身是伤的护卫猛敲大门,高喊着救命。他侥幸没死,以为死里逃生了,拼命的带着剩余的人赶到岛山,希望能与加藤清正的大部队汇合。
可是无论他怎么使劲的敲门,那需要仰望才能看到顶的大门紧闭不开。
城墙上出现了自己的人,低头看着他,眼神中虽然有可怜,但没有悲悯。
这人大声告诉他,将军的命令是不许开门。
直到这时候护卫才觉得,自己效忠一生的国家和将领原来根本不会在意他的死活。
战争可以让人变得泯灭人性,因为战争追求的是胜利,是杀人,不是救人。
最后这三百余人绝望的坐在地上,靠着冰冷的城墙,唱起了家乡的歌。这个时候他们终于后悔了,想到了亲人,想到了朋友,想到了曾经安稳的日子。
为什么非要侵略别的国家?
从对面的明军处射来无数箭矢,三百余人万箭穿心。
解方命令攻城,倭寇与他们同样连夜行军,刚夺下城池肯定还没有布防,这时候是最好的时机。
可是全军准备进攻时,大部队突然分开两边,让出一条路来。
一人一马高举书信,大喊,“杨大人密令,都让开!”
解方下马,打开信,然后整个人愣住。
“老解,上面写的什么?”茅国器见他脸色突变,心知怕是杨镐出了什么幺蛾子。
解方把信拍在茅国器胸口,“自己看!”
茅国器拿过信,搭眼一看,“什么!停止进军,原地等待大部队?”
他双眼瞪如牛眼,简直难以置信,“这他妈的是什么意思?杨镐这厮疯了吗?”
传令兵听见此话皱起眉头,但也不敢警告,这些将军的脾气都不好,又都是在气头上,话说过了少不了一顿板子。
解方攥紧拳头,看着不远处的岛山城,回头看茅国器,“赌一把?”
“你想违抗军令?”茅国器也有这个想法,但看到后面军法从事几个字时,还是犹豫了。
“顾不上了,现在倭寇正在疲惫之际,要是不进攻,给了他们喘息的机会,就算大部队到了,怕是也攻不下。”解方抓着马鞍,想要翻身上马。
“太冒险了,万一没攻下来,那可是违抗军令,要斩头的!”
“你怕了?”解方故意拿话激茅国器,希望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