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以来,对于这座立于失心湾中心矗立的要塞有何具体意义,历代的统治者们从来没有停止过挖掘。这不难理解,海上的古代遗迹往往意味着失落的宝藏,或者古老的知识,对于一些人来说,后者和前者更是具有等同的意义。不过,遗憾的是历代失心湾的领主们往往都太过于肤浅,这种肤浅不是经历上的,能够占据这座无法天堂的家伙必然已经足够称得上是一时的枭雄。这种肤浅是纯粹知识层面的,即使是那些熟记大海上所有传说的海盗,也有解不开的秘密,也有不知道的财宝。那只是因为有些东西本就隐秘在了时间的浊流之下,被厚厚的泥沙掩盖,无从窥见。
女巫们不一样,虽然已经抛弃了之前的名字,可失心女巫团曾经是一支流窜在世界上的队伍。她们的历史悠久,去过的地方也就更加丰富。尽管这样的颠沛生活并不是任何一个女巫的追求,但不可否认的是这样的经历让失心女巫比起其它的同胞更加睿智,她们的汤锅历经百年而未干,里面炖煮着的智慧即便不够深奥,却必然称得上广博。
这样独特的经历让失心女巫们在统治的二十几年间就洞悉了失心湾堡垒的秘密。但就像大部分的问题一样,一个解答只能得出更多的问题,而海拉和嘉伦驻守在此的目的,就是尽量为解决之后的问题收集情报。因为单要论对城市的控制力,笼罩在失心人心头的女巫们的权威,早就比象征着权威的堡垒还要稳固,除非有朝一日有人把女巫们的人头挑在长矛上插遍港口,否则不会有人怀疑这些受到乌鸦和黑猫钟爱的女士最终会卷土重来,用她们恶毒的诅咒将自己的敌人粉碎。
“可您还是没有说清楚这里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赛赫用泛黑的毛皮擦干净自己使用过的木盘,对正在清理餐具的海拉说道。鉴于赛赫的生命里几乎没有多女巫团正确的认识,而海拉也不希望他对自己和自己的同胞产生偏见,所以耐心的跟他简单讲了讲关于失心女巫团的故事以及她和嘉伦留在这里的理由。
“这个嘛,你不妨自己来猜猜看。动动脑筋,想想什么地方会和这里一样。”海拉微笑着卖了个关子,她虽然讨厌光亮,但并不厌恶与人交流,只不过大部分包括女巫在内的人在见到她的时候已经心生不悦,久而久之,即使海拉再渴望交谈的对象,她也习惯了沉默和孤独。可赛赫不一样,或许是明白自己时日无多,这个身染重病的孩子并不害怕墓穴之女。毕竟对于将死之人来说,即使死亡女神落在面前,他们也可以安然的欣赏女神面纱后的容颜,而不是因为恐惧而逃避。
“和这里,一样?”赛赫没有念过书,但从街道底层磨练出的敏锐直觉让他自然的抓住了女巫话中的重点。这种机敏让海拉脸上的笑容在黑暗里更加明亮。
“没错,和这里一样。你看,虽然这座堡垒有过许多任主人,但他们,包括之前的我们,都认为这里应该是特殊的地方。应该是举世无双的,难以类比的。但这不对,因为种种迹象都表明建造了这个地方的人也是人类。而人类会建造的建筑,总逃不过那几种,不论是神庙还是城塞,即使风格有别,有些事情还是会相同的。这就是共性。”
“就像所有的房子都有门!因为人们需要进入房子,但是又不想让谁都可以进来!”赛赫用力的点了点头,举出了一个不知道恰不恰当的例子,这孩子显然是第一次猜谜,他完全被这种思考的感觉吸引住了,小声的开始陈列起自己知道的信息,“所以,这是一栋建在海边的,黑色的,只有一个入口的,没有窗户的房子。它会被拿来干什么呢?唔…”
有想法是好的,这是得出结论的第一步。但想要真的得到答案,所需要的可不仅仅是联想和线索,知识的储备才是解开谜题的关键。而这方面对于赛赫来说,他欠缺的实在太多了。不过海拉也不是真的要这孩子得出正确答案,她的眼睛在黑暗中可以清晰的看到赛赫思考时的样子,这就足够了。她所希望的,就是让这个孩子在思考中忘记自己的丑陋,在思想的世界里正视自己,那也是她一直在做的事情。
“嘶!”一条小蛇在海拉的手边低吼着,将女巫的思绪拉了回来。她知道这是嘉伦在找她,于是海拉用手里的餐叉赶走了小蛇后,对赛赫说道,“我有些事情要去做一下,你就在这里好好想这个问题吧,如果累了的话,右手边的桌子上有水可以喝。”
赛赫明显还沉浸在思考的世界中,听到话后只是点了点头。女巫轻笑了一下,并不恼怒,她转身准备离开这个房间,不过想到嘉伦找到自己的方法,她在真的离开前走到厨房里堆放肉食的地方,在一只熏猪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那头已经被当成食物拜访的猪在女巫的低语后微不可查的闪动了一下眼皮,接着就又沉默下去。
海拉满意的拍了拍熏猪的头顶,离开了这里。片刻之后,她就出现在了嘉伦的身后,也就是位于这栋堡垒最高层的房间里。“怎么了吗?我以为你在海啸之前都不会再和我说话。”
嘉伦的脸和头发上都沾着水,这可能和她面前的石台上摆放的水盆有关。但总之即使没有转过头,这位短发女巫身上的不悦也足够明显。“我得到了两个启示。其中一个我想是在暗示诅咒女士号会在海啸时返航。”她说着,头上的眉头皱了起来,这不禁让已经走到水盆对面的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