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埙家里在天津曾修建了著名园林遂闲堂和一亩园,曾款接南北名流,如梅文鼎、朱彝尊、方苞、姜宸英、赵执信等,为天津州文坛一时佳话。
这两处宅院也是张氏家族人来天津时常落脚之地。
曾大海按此两处的地址找过去,在大港路上古林胡同里的一亩园处,果然从街坊四邻打听到了一些消息。
据这一片的老街坊讲,今天午后这一亩园的主家是安排人来着,也有一辆马车进了府,至于里面乘坐的人,那可就不得而知了。
曾大海已心知大概人就在此处了,遂安排了二人去北城门处通知赵三手下二人,把这边的情况告知他们,自己则在此处蹲守,寸步不离的盯着,这处宅院的四角八门也安排了兄弟盯紧。
另外一处遂闲堂也派了兄弟守着,有任何风吹草动立时来报。
曾大海处可谓是严阵已待,严密看守,焦急等待林羽之、赵三等人的到来。
林羽之三人快马赶到天津州北城门时,已是酉正二刻(晚上18:30分),两方消息一核对,林羽之等人听了等在北城门兄弟的汇报,又快马赶至一亩园,见到了曾大海等人。
“曾兄,这就是我们林少爷,这一位便是都察院左都御史家的二公子蔡公子。”赵三已开始向曾大海介绍道。
曾大海见到二位公子仪表堂堂,气度不凡,一看就不是等闲之辈,竟为了自己的事情,放下课业,亲自快马赶来,心中感激之情已无法言表。
已上前单膝跪地道“曾大海见过二位公子,二位公子能为小人之事亲自前来天津州,大恩大德没齿难忘,请受曾某一拜!”
言语间已深拜了下去,林羽之忙上前扶他起身。
“曾兄休要行此大礼,羽之愧不敢当。你我兄弟也莫要拘泥于小节,快将你所打听之事详述,我们尽快定计救人为上!”林羽之当先说道。
“林公子,这个贼子家在天津州有两处园子,一处是这里,一处是遂闲堂,我们已打听清楚,这个一亩园今天午后来了一辆华贵马车,还有一些家丁仆从,据乡邻告知,有个别脸上有轻微伤痕的,应该就是张埙的手下等一干人了。”曾大海立即将自己知道的情况详细告知林羽之等人。
林羽之和蔡冒略一对视,心下已有了定案。
“那曾兄便与我们一同走一趟吧!”蔡冒已当先安排道。
林羽之已点头认可。
曾大海并无异议,安排自己兄弟在此留守,只带了栓子跟着。
林羽之、蔡冒带了赵三、曾大海前往顺隆大街的知州府衙,求见雷知州。
这也是因着夏日了,时日比平常更长些,虽然已近酉时(晚上19:00点),但天色却还有点亮,并未全黑下来。加之天津州到底是繁华州市,大多数的摊子也都并未收起,路上行人车辆也很是热闹。
......
却说这张埙,虽然在庙会上当街被掌掴了一个耳光,丢了些面子,但得了两个还是很愉悦的。
在张埙看来,这一个是屠夫之女,一个像是个农夫之妹,能出什么篓子,都是些个升斗小民。自己收用了她们,打发家丁给这两家一些个银钱了帐,他们得了好处,哪里有再生事的?这穷人家里卖儿卖女的都是常事,自己给个好价钱,他们都要烧香拜佛感谢恐怕都来不及呢。
张埙自觉自己虽好女色,但却还从未干过这种强抢民女的纨绔之事,自觉十分新鲜、得意!只能说张公子到底是年轻,又业务不熟练,初一上手就遇上了个刺手的,实为纨绔界公子们打了个样,以后很长时间,京师及周边之地的纨绔子,确实都收敛了许多。
再说张埙,带着抢掠来的二女,直接带至天津州一亩园里,打发了下人先行将二人安置,又调拨了丫鬟、婆子们看管调教。自己则径直前往永兴酒楼,与天津本地的盐商饮酒议事去了。
此时的张埙,哪里能想到会因为这么一件他认为的小事,而引发了一个大麻烦。
永兴酒楼里亦是热络非常,推杯换盏,由盐业谋利的一干商吏人等,与往日一样,美酒佳人,谈笑风声,意气风发。
......
天津知州雷兴原为都察院都事,正七品,和都察院左都御史蔡儒忠算是同乡,自己原于都察院任职,后天津撤卫设州,自己则调至天津州任知州,官吏中除了知州以外,大部分由原来天津卫的官吏改任。当时的天津州仅仅是“散州”,与县同一级别,地位不高。但半年之后情况稍有了变化。同年九月,荣景帝升天津州为与府同级的直隶州。下辖静海、武清、青县三县。
原天津卫只是驻扎在武清、静海两县地面上的军事机构,不管地方的事。虽说天津卫有管辖的屯庄和土地,也是花插在周围州县辖区之中的各个点,根本形不成闭合的区域。所以无论天津卫抑或天津州、直隶州,管辖的都只是天津卫城以及周围地区的屯庄和田地,范围相当小,幅员远远达不到北方地区一个县的规模。
自己现在虽由正七品升任为从五品的知州,但京官外放,升的级别和外放的地界却并不令雷兴满意,总得说来就是发展潜力不大,政绩提升不显著,上升空间不大。
雷兴任上这两年,除了励精图治,兢兢业业于政务外,也会时刻关注各方势力,谋求上升的契机。
......
蔡冒等人前来求见雷兴时,虽已是掌灯时分,但雷兴仍在后衙书房处理政务。蔡冒将拜贴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