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让她回到过去的话。
回到最初。
那一切像是噩梦。
火海笼罩着的房子是噩梦的开始,她耳边是噼啪的火声,她不停地奔跑,不知道去往何处。
想要活下去,想要知道真相。
因此要变强,发挥自己的天赋,哪怕……
有一个人,在自己刚刚离开——或者说逃离火海后,一直跟随着她。
不是谁都可以适应雷柏尔的,当她将可能的人都作为试验品,看着他们死去之后,她将目光投向了——那个人。
“你对我做了什么?!克里斯蒂……”
看着她脸上的笑容消失,变得痛苦,看着她对她的眼神充满仇恨,然后疯狂,最后消沉。
那些是有意义的事情——克里斯蒂对自己说。
只有用雷柏尔才能创造出为她所用的人。
可是那一切被中断了——被艾德·安森迪尔。
“雷柏尔不会帮助你完成心愿的,它会加速魔力侵蚀人体的速度,完成‘转化’。”他轻描淡写,“想要拥有足够强大的力量,必须要用生命来交换。”
用生命……
哪怕她拥有养殖雷柏尔的能力,可是,她无法操纵那些被雷柏尔,或者说魔力侵蚀的人。
果然,那个人失控了,不再被她控制。
那么——以前做的那些事情,真的有意义吗?
亨利德家族是政治的牺牲品,事到如今,她又真的保持着想要追究所谓的真相的本心吗?或者说,她所拥有的心情,一直都只是不甘而已。
她不知道自己在那之后是什么心情。
“克里斯蒂,为什么阻止我呢?就好像,当初——谁也阻止不了你。”海丽思的声音闯入了这个回忆。
她醒了。
克里斯蒂睁开眼睛,仍旧觉得疲倦。
但是已经不能睡下去了,以如今的,法尔特的状况,她需要作为安森迪尔公国的代表战斗下去。
为什么要加入这场战争,好像这个公国不参与,或者说她不去代表这个公国,都是可以的——但是她想不到理由。
最近不是适合想象理由的时候。
她也想不出来。
走下床,她想去拿一杯水,可是,忽然感觉有些不对。
太安静了。
克里斯蒂扫视了房间一周,棕色的厚重的家具,暗色的地毯——她对仆人的要求不高,平时也不喜欢喊仆人,因此睡觉时旁边没人很正常。
可是。
这里是法尔特,士兵的训练,偶尔响起的爆炸声……那些都是在其他地方感觉不到的。
在这里那些声音即使在晚上都无法完全停歇。
现在才是下午吧?为什么会……那么安静?
克里斯蒂皱眉,想要转身去拿桌子上放着的匕首,但是当她转身时,却发现自己刚刚离开的床上——躺着她“自己”。
克里斯蒂看着这一幕,愣住。
这种沉默持续了几秒。
床上的克里斯蒂忽然睁开了眼睛!
那个克里斯蒂全身颤抖,颤抖的同时,血从嘴中、眼睛里、鼻子里涌出——这诡异的一幕持续了十几秒,直到床被鲜血浸染。
咔。
床上的克里斯蒂“死了”。
瞪大眼睛,神情呆滞,血还在往下流。
克里斯蒂皱眉,她转过头,猛地撞到了一张脸——又是一个“她”。
这个突然出现在克里斯蒂身后的“克里斯蒂”,先是木木地站着,接着嘴角被僵硬的牵动,形成了某种诡异的笑容。
“嘿……嘿嘿嘿……哈哈哈……”笑声支离破碎。
咔!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匕首被那个克里斯蒂握在手里,接着,拿着匕首的她将匕首猛地刺入了自己的腹部,血疯狂地流出。
克里斯蒂看着这一切,偏过头,发现又出现了几个“克里斯蒂”。
悄无声息地。
用各种死法,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自己便看着这样的一场充满诡异气息的,“从观众到演员再到表演形式都只有自己的,死亡盛宴”。
克里斯蒂觉得头有些晕。
“够了吗,希蕾。”她抬起头,用手扶着头,艰难地开口。
死亡的场景仍在继续,直到鲜红的血蔓延到了她的脚下。
终于出现了一个不是自己外表的人。
但也是克里斯蒂不怎么愿意看到的人。
希蕾——
“你是来杀我的吗。”她问那位已经许多年没有见到的“朋友和仇人”。
克里斯蒂此时被“自己”包围,希蕾则站在某个“她”背后。
“你知道吗,哪怕雷柏尔已经从我身上移除了,可我却喜欢上了这件事情,看着‘你的死’——你的死,在我看来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事情。”希蕾缓缓开口,声音冷漠、机械,毫无感情,“那些被我杀死的‘克里斯蒂’中,有比作为本体的你更为强大的存在。”
“可那并不是‘本体’,所谓的木偶,到底是无法超越本身的。”这个声音,既不是克里斯蒂的,也不是希蕾的。
希蕾的背后,一个忽明忽暗的身影显现。
“瑟坦因·阿伦纽?”克里斯蒂没有见过瑟坦因,但是在战争爆发后,她看过这个人的画像。
比起画像中的瑟坦因,这个人像虽然并不清晰,但比起画像却显得成熟了许多。
“安森迪尔公国的管理者吗?不过,克里斯蒂小姐,我却更在乎你的另外一个价值。”瑟坦因朝她微微一笑。
“你想要利用我身上的价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