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槑只感觉没来由的烦躁,若是这一群人也将他们当做倭寇的话,他们好不容易逃出生天,转眼就又要面对死亡。
薛槑破罐子破摔,说道:“倭寇,倭寇,倭你娘咧,难道你看不出来,我们都是被倭寇杀伤的吗?你也是长了脑袋的人,不要动不动就胡乱猜测,难道你们不会去看一看那些倭寇的伤口吗?告诉你,很多都是被我四妹用毒针杀死的。”
这群人的头领没想到薛槑如此有骨气,愣了愣,示意挨骂的小头领前去查探倭寇的致命伤。手下几人会意,查探回来,对他点了点头,领头人神情缓和,对薛槑拱手道:“想不到阁下年纪轻轻,就有如此的本领,在下莫长明,对你好生佩服。”
“在下薛槑,方才一世情急下下属,心中好生过意不去。”
“哎,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兄弟又何须挂怀。说来说去,还是在下不对,要不是我御下无方,不问清楚缘由就污蔑你,你也不会如此激动。”
薛槑连忙摆手说道:“不对不对,这位兄台方才的言语中,对倭寇恨之入骨,自然是我大明好男儿,兄弟才是佩服的很。”
莫长明哈哈大笑,觉得这个人很有意思,他的手下人不等他吩咐,就主动前去挖坑,掩埋同胞手足。莫长明拍了拍薛槑的肩膀,说道:“兄弟,你我一见如故,干脆结拜成兄弟,你意下如何?”
“要是哥哥不嫌弃我草包一个的话,兄弟倒是很乐意。”薛槑豪气地说道。
“好,拿酒来。”莫长明大袖一挥,手下人已经从马上取下来一袋酒,薛槑连忙去翻自己的行李,找出两个碗。
莫长明将酒倒入碗中,拔出匕首,在自己手上划了一刀,鲜血顿时滴入碗中。薛槑竖起大拇指,说道:“哥哥好生猛啊,小弟可不敢像你这般。”说着,接过刀子,在自己手指上轻轻一划,将鲜血滴入酒碗中。
莫长明也不以为忤,他看出来薛槑是富家公子,要像他一样挨上一刀,自然是怕痛的。当下跪倒在地,发誓道:“皇天在上,厚土在下,我莫长明与薛槑结为异姓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荣辱与共,生死不离。”
薛槑跪下,照着莫长明的话说了一遍,随后,莫长明“咚咚咚”的磕了几个头,他的额头沾染了许多淤泥,薛槑看着他滑稽的模样,有些想笑,又忍了过去。他佩服莫长明爽快,当下也不再犹豫,磕起头来。
两人喝过结义酒,莫长明拍拍薛槑的肩膀说道:“老弟,不管倭寇逃到哪里,我都要追上去将他们杀干净,给我们的同胞报仇。”
“大哥,小弟要随父亲去京师,就不能陪你冲锋陷阵了。你要是见到了倭寇,就帮我多砍几刀。”
“哈哈,这是当然。”莫长明见手下人已经将明军和四名趟子手的尸体掩埋,又将倭寇的尸体焚烧了,便打马而去。
望着他的背影,薛槑佩服道:“我这大哥虽然来历不明,却是一条好汉,我从未跟人结拜过,看起来挺有趣的。”
随即转过头,对林朵儿说道:“林姑娘,咱么也来拜个把子。”
林朵儿正伤心,听到薛槑的话,一块石头扔了过去,薛槑要是躲避不及时,额头上肯定被打出一个大包。
他顿时觉得自己太冒失了,连忙道歉,说道:“抱歉抱歉,我们同经患难,早已经是兄弟了,拜不拜把子也没有关系。”
林朵儿又是一块石头丢了过去,薛槑伸手接住,问道:“林姑娘,你怎么老是拿石头丢我?”
“二公子,你要是再胡言乱语,我下次扔过来的可是飞刀了。”
薛槑叹了一口气:“真是不懂你们女孩子,就不能像我那大哥一样干脆些吗?”
“二哥,别说了,你没看到林姑娘脸都红了吗?”薛楠刚解了毒,内息还不太稳定,说话有些吃力。
“脸红什么?想不到林姑娘你女中豪杰,还有这么腼腆的时候,大出我的意料之外啊。”
“我、我是容光焕发!”林朵儿大声道。
薛楠走到林朵儿身边,说道:“朵儿妹妹,别跟我二哥一般见识,他估计脑子被打傻了。”
“朵儿妹妹?你几岁,敢在我面前托大?”
薛楠一愣,说道:“我属羊。”林朵儿说道:“我属马,你该叫我一声姐姐。”
“可你看起来比我还小,我就叫你朵儿妹妹了,今日你救我一命,以后遇到危险,就让我来照顾你吧。”
“你的武功不及我,我何须你的照顾?”林朵儿说道。
薛楠涨红了脸,说道:“谁说我武功不及你,要不是一开始大意了,中了暗算,我也不会中毒,就不会处处受制。要不然的话……”“要是你武功好,哪里会大意?我怎么就没有中暗算,由此说来,还是我技高一筹。”
薛槑暗叫不妙,从一开始,薛楠和林朵儿就闹别扭,有一较高下的倾向。只是碍于薛定国等人在场,才一直忍着。没想到这一场战斗,虽然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却更加激发了两人的傲气。
薛槑连忙居中调停,说道:“你们半斤八两,一时瑜亮。四妹武功重进攻,见缝插针,无孔不入;林姑娘武功重防守,铁桶江山,滴水不漏。”
“那,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会有什么结果呢?”老孙头突然插嘴道。薛槑连忙上前捂住他的嘴巴,说道:“老孙一定是吓得神志不清,在说胡话,我们不要当真啊。”
薛楠和林朵儿互相对望一眼,都顾及对方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