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宫内,楚皇宁宇文将手中京城戍卫总领于京章和御前统领武必令呈来的密报揉成一团,紧紧攥在手中,脸上一片晦暗。
已过了三天,调动了京城戍卫和御前侍卫的力量,密秘查寻,溪儿出了宮就像入了海的水珠消失于无形。到底是何故让她离宫,而且走得此决绝,一点消息都不留下。根据那日守宫门的守卫说法,长公主当时手上受伤,神色悲恸。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三天,楚皇宁宇文忽然觉得比他过往的所有日子都漫长,他无法再等待下去了,必须要弄清楚,这样方能快些找回小女儿。
楚皇宁宇文唤王贵进正殿,让他现亲自去景和宫找绿翠来,王贵本欲劝阻,可看皇上隐忍的情绪,只得领谕速去。
绿翠得了皇后和王总管的叮嘱,本不欲说得太多,可皇上问话极为详尽,无法回避,只得如实回话。
“和熹宫”楚皇咬着后牙根说出三个字,随即一个起身急步往外而去,见皇上出殿,守在殿外的王贵,立即上前待候“皇上,您这是要干啥?”
楚皇大力拨开欲挡道的王贵,只顾往外急走。没留意的王贵被一个趔趄跌倒在石阶上,磕了膝盖,这时贵也顾不得自己,跛着脚在后面追去。面对此番状况小太监们没有一个敢上前。只是正殿偏东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一个小太监悄悄退去。
和熹宫,一个偏门处,一个小太监向一个年长的太监附耳说了句话,迅速离开。年长的太监面色凝重往正殿小跑着去了。
“赵公公,本宫知道了。取二十两黄金给小李子!”林贵妃吩咐,挥了手。和熹宫负责外务的大监赵顺答声:“是!.”立即退去。
与此同时贴身李嬤嬤小跑进正殿,喘着气说:“娘娘,皇上来了,面色不善。”
“嬤嬤,你先下去吧!没有我吩咐任何人不得入殿。”林贵妃坐在坐榻上抬手揉眉说。
李嬤嬤退了下去,林贵妃刚抬头楚皇宁宇文已经一脸肃杀出现在她眼前。她立即起身相迎,跪下叩迎。本来以她贵妃的身份和娘家的地位见了楚皇,无需行叩拜之礼相迎。可眼下虽不知具体何故,惹怒了对她一向若即若离的皇上,可与长公主宁小溪相关,况眼下长公主又已离宫三日未归。还是姿态低些会更合适。
“你从哪里知道了溪儿的身世?”宁宇文也不让起身,一进门就咬着牙槽问。
“皇上,这话是从哪说起的!.”林贵妃低头闷声答。
宁宇文听后,猛跨前一步捏住林贵妃的左臂,强迫她直起上身,狠狠地说:“林怡然,你最好照实了说,否则——”
“好啊!皇上,二十年了,终于盼来了你叫臣妾的名讳了。再不是那个冷冰冰的所谓尊贵的‘林贵妃’。皇上,你可知自二十年前,臣妾双十年华的夏日碧桃树下遇见了你。那一树红艳艳的碧桃花就如臣妾女儿家一腔的热情,只愿为你开放。……你可知那日我们大喜之日,一声‘怡儿’唤得臣妾自懂事起就不曾流泪的眼睛,有了湿意。我原以为——”
“不要说了,我今日来是问你溪儿的事,你是如何知道的?”宁宇文不耐烦地打断了林怡然的诉说。
“不,我要说。自入这宫二十年来,我日日盼你对我温柔以待,可自你遇见了那个该死的花蔷薇。你对我仅存的那一丁点的温情,以没了。你眼中心里全是那个女人,你可知那些日子我日夜对窗流了多少泪,心中有多痛多苦。那时多亏知晓了腹中已有玉娇,如果那时不是有了玉娇我无法知道自己会怎样。”林怡然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中。
“林怡然,你是怎么知道花蔷薇,这个名字?”宁宇文追问。
“怎么知道,只要想知道,别说一个花蔷薇,放眼整个楚国,没有一个人是我们林家查不到的。你可知道我怀着一丝盼望将我有孕的消息,令人传给你时。你不仅没来和熹宫,连只言片语也没让人带来,只给三个字‘知道了’,我当时念着这三个字坐了一夜,流了一夜的泪。那一夜我对你的心凉了冷了。如果说对你还有一丁点的不切实际的幻想,可当我生玉娇时整整一天一夜没生下来时,你仍没出现。我就彻底对你死心了!”林怡然站了起来直直望向宁宇文,双目赤红。
“你让林家查她!”宁宇文恨恨地抓着林怡然的手,红了眼问,“你还让林家对她做了什么?”
“呵呵呵,我还对她做了什么?我当时一门心思想让她死。可没想到啊!竞有人比有先了一步!”林怡然甩掉宁宇文的手。
“你是说,薇薇是被人害死的!”宁宇文双目瞪大,面上一片死灰。
“薇薇,多好的称呼啊!可惜了那么个柔美娇弱的绝色女子竞到死都不知道被谁玷污了!唉!皇上,你说你心上的薇薇还那么美好吗?!”林怡然说完兴灾乐祸地看向一脸灰白又悲恸的宁宇文‘哈哈’大笑。
“你……你…….”宁宇文颤抖的手指指向一脸得意的林怡然,猛喷出一口血。王贵刚跑到楚皇宁宇文,见状大呼“皇上”
楚皇宁宇文颓然倒下,王贵扑上去磕了伤腿,勉强接住昏迷的楚皇,对着林贵妃大呼“娘娘,快传御医院汤院判来和熹宫。”
林怡然的脑中还是宁宇文喷血的画面,宁宇文的那口血仿佛不是喷在和熹宫的地面,而是喷在了她的心上。她的整个心此刻血淋淋一片。
那个女人死了十八年了,到现在他宁宇文竞还如此,用情之深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