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送你去医院吧!你都咳血了,这样下去会出事的。妈,我求你了。”含笑抱着已经咳得喘不上气的简明月含着眼泪苦苦哀求。

简明月拿开手里的破毛巾,黑黄色已经辨不清当初颜色的毛巾上,一摊刺目的深红色显露出来。

她无力地想要抬手抚摸含笑的面颊,抹去那一长串滑落的泪珠子,可是手指怎么也不听使唤,最后只能将将的碰到含笑的手指。

“别哭,别送我去医院,含笑你是好孩子,好好生活,那个家别再回去了!妈去了以后,就把我的骨灰撒到江河里,妈这辈子没有松快的时候,也算是让妈解脱了一回。”简明月喘口气,嗓子眼里腥甜干涩的很,一股痒意一直在盘旋。

胸口憋闷的气息越来越严重,简明月恍惚间看到那个五岁的男孩子甜笑着从黑暗中走出来,整个人被一团白色的光芒包裹着。

男孩冲简明月招招手,眨了眨眼睛,脸上绽开一个腼腆的笑容,嘴角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

简明月咳得更厉害了。

整个人蜷成了一只虾子一样,脸上青紫色越来越重,眼睑浮肿,嘴唇青白。

含笑用力地抱着简明月,一叠声地说:“妈,你不能不管我,我刚找到你,你怎么这么狠心,就又要丢下我!你还没有找到哥哥呢!你不找哥哥了吗?这不是你这一辈子的心愿吗?不见哥哥一面,你心甘吗?”

“含笑,还是送伯母去医院吧!我看着情形不太好!”含笑身边的一个年轻的男孩劝住含笑。

“好,我们去医院!”含笑慌乱的点点头,笨拙的把简明月身上那脏的看不出来颜色的破棉被拢了拢,想要试着抱起简明月。

可是因为急切,着急,再加上心乱,手脚根本使不上力气,简明月虽说已经瘦的皮包骨头,但是包裹在棉被里还是有些分量的,含笑差一点一头栽倒在地。

“我来吧!”男孩动手要把简明月接过去。

简明月这时候咳得更厉害,整个人挣脱了含笑,滚到了一边,连续的咳嗽不断,捂着嘴巴,脸色青紫。

忽的一震剧烈的咳嗽结束,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简明月面前的地上都是血点子。

含笑几乎吓得不知所措。

只能着急的喃喃。

简明月胸口的疼痛反而减轻了,热乎乎的,喘气都顺畅了很多。

“别怕,含笑。没事,我不去医院。”简明月知道,自己这是回光返照。

这一辈子早就见惯了各种的生离死别,悲欢离合,简明月已经没有对死亡的任何恐惧,也许在内心深处,她对于死亡有着一种渴望,一种解脱的渴望。

这一生走来,简明月生性善良温柔敦厚,没有锋芒,没有棱角,圆润的似乎就是一团棉花。

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十八岁嫁给了顾重名,顾家也是看重这个原因才费心思说媒到了间家村。

简明月只看到了顾重名是个老实厚道的后生,长相还英俊白净,完全不像村里人的那种粗旷黝黑,让简明月心里中暗暗欢喜,也几乎没有挑剔顾家就答应下来这门婚事。

谁知道嫁过去,简明月才知道,过日子的话顾重名就是个绣花枕头,不光是绣花枕头,还是个草包,农活什么的顾重名身子单薄肩不能挑,完全干不了什么,在家里,顾重名是完全的一个愚孝盲从,他爹娘说什么就是什么,根本就不会说一句反驳的话。

简明月也是性子软糯,两个人这么一凑,可不是就成了顾家里揉圆按扁的那一个。

顾家上有大哥顾重山,下有小叔子顾重新,还有一个未出嫁的小姑子,顾重山早就成家,但是多年一直没有孩子,夫妻两个经常打架。

顾重新还在上学。

于是顾重名和简明月一年到头辛辛苦苦在地里忙活,不,应该是简明月在地里忙活,收入全都掌握在婆婆刘彩风手里,连简明月给人做个衣服赚的零花钱也都被婆婆搜刮去了,都为了供小叔子读书。

倒是小叔子也争气,最后倒是高中毕业,当了本县的小学的老师,吃了公家饭,挣上了工资,端上了铁饭碗。

简明月本以为可以松一口气了。

谁知道顾重山夫妻两个竟然打上了简明月最小的儿子的主意,跟婆婆刘彩风商量要过继过去。

简明月哭了闹了,但是从来都是一幅好好先生样子的顾重名竟然一个巴掌拍过来,打得简明月灰头土脸,硬是把小儿子送了过去。

从此顾重山夫妻两个带着小儿子去了镇上生活,竟然不再回来,也不来往,连见一面也不让简明月见到。

简明月肝肠寸断,撕心裂肺,可是能怎么样,日子还是要过,家里还有大儿子顾习华,小女儿顾含笑,简明月不能为了一个孩子把另外两个孩子扔下啊!

婆婆偏心,公公两耳不闻窗外事,丈夫又是个不知冷知热的人,简明月突然一下子就没有了生活的动力,行尸走肉一样的活着,只盼着儿女能早一点长大,日子就好过了。

谁知道,天有不测风云,小姑子带大儿子出门赶集,大儿子丢了。

简明月一听到这个消息,就要疯了。

现在这两个孩子就是简明月的命根子,大儿子丢了,简明月差一点要吃了小姑子。

这一次又是顾重名站出来,劈头盖脸的打了简明月,指责简明月自己对孩子不尽心,让小姑子带孩子才会丢了孩子。

简明月都要气疯了,不是小姑子非要逞强,想要婆婆给的零花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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