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云云在一旁嘟囔道:“干嘛这么着急呀?去海底逛一圈不好吗?潜艇可不是你想坐就能坐的,下次就没机会了。”
郭玉道:“人命关天呢,你还想着玩!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站着说话不腰疼。”
黎云云立即反驳道:“h市那么远,路上还要走好久,我刚才看见几个医生正在给他们检查身体,说不定一边逛一边就能治病啊!”
潜艇上有医生?在给阿兰他们检查身体?
面对众人的询问,王国森解释道:“不错,潜艇有随军医生,我已经派去给他们检查身体,过一会儿就把结果送来,这比回h市要便捷多了。”
说完,他刻意看了黎小石一眼,送出一个揶揄的眼神,似乎在嘲笑黎小石急着逃离潜艇。
“笃笃笃”会议室外有人敲门。
一个医生走入,带来检查结果。
黎小石为之一振,但医生一开口,就让他沮丧不已。
医生说:“情况非常不容乐观,病人身上的恶性肿瘤尚未治愈,放射疗程只进行到一半就强行中断,致使肿瘤在全身范围内转移。更糟糕的是,病人感染了一种病毒,这种病毒具有慢性致命的毒素,目前尚不清楚是什么病毒,解毒机制原理,以及解毒药物提炼方法。我已经将病毒样本数据传回大本营,请有关专家进行研究解读,一有结果立即通知我们。”
“致命的毒素?”戚琪若有所思,与黎小石对视一眼,二人同时想到了安第斯血蚊。
与安第斯血蚊同处洞穴之中,阿兰和其他村民居然安然无恙,不受叮咬,本就令人感到奇怪。现在得知他们身染病毒,莫非与安第斯血蚊有关?
“可惜没有带一只血蚊来,否则对比一下血蚊身上的毒素,也许马上就能知道结果。”戚琪叹道。
“我有啊!”郭玉笑道,从衣兜里掏出一块手帕,展开一看,里面卧着一只安第斯血蚊,腹部扁平,没有吸过人血,因此毒素尚未脱离虫体。
“我在洞里的时候,看到地上有几只蚊子,被我的杀虫剂杀死的,我就捡了一只,也算是一个战利品吧,没想到现在能派上大用场!”他洋洋得意。
“居然把吸血鬼带在身上,你就不怕一不小心,被它的嘴戳到吗?真是变态!”黎云云嫌弃地离他远一步。
戚琪也说:“是啊,就这么放在身上,太危险了!赶紧交给医生吧。”
医生接过郭玉的手帕,小心翼翼地拎起四个角,他很害怕被蚊子的尖喙给戳死。
“啊!”舱房方向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
出什么事了?众人赶紧奔向声源地。
舱房里,阿兰正满地打滚,她的脸因为痛苦而扭曲,眼泪、鼻涕横流,十指在身上到处乱抓,已经抓出一道道血痕。
黎小石冲过去把她扶住,感到她的身体犹如一片白纸那样轻薄。“怎么了?”
阿兰牙关紧咬,上下牙打颤,说不出话,可是泪眼直盯着黎小石不放,模样看了叫人心疼。
戚琪从另一边扶住她,转头喊道:“医生呢?”
医生赶上来,想要捏住她的手腕诊脉,可是阿兰浑身扭动,根本不能配合。
黎小石双手用力压制住她,把她按在地上。
阿兰动不了双手,口中渐渐冒出白沫,身躯不停抖动,频率越来越高,好像遭受某种电击。
“不会是发羊癫疯吧?我们村有个人就是这么死的。”郭玉道。
“扒开她的嘴,别让她咬到舌头!”谢薇薇提醒道。
“对,扒开她的嘴!否则,就算不咬到舌头,也有窒息的危险。”医生下了命令。
黎小石要去捏住阿兰的脸,双手刚一放松,阿兰就手脚乱舞,拼命挣扎着要跳起来,他只好赶紧又按住了她。
戚琪腾出手来扒开阿兰的嘴巴,白沫正从喉咙口源源不断地涌出。
“哎呦!”戚琪突然大叫一声,缩回手来,虎口多了一道月牙状的齿痕,见了血。
她被阿兰咬了。
医生见状,立即掏出一管针剂,毫不犹豫地扎进阿兰的手臂。
一管镇静剂下去,阿兰终于消停下来,沉沉睡去。
“你怎么样?”黎小石赶紧拉住戚琪的手,伤口周围肤色如常,没有出现任何中毒的征兆,看起来阿兰身上的毒素似乎没有传染性。
医生帮忙处理了伤口,马不停蹄地去研究安第斯血蚊样本了。
戚琪轻松笑道:“不碍事,我没觉得有什么种子在身体里种下,放心吧!”
郭玉手抚胸口道:“姐,你可吓死我了,我真担心你会变成一只大蚊子!”
黎云云笑道:“要是那样的话,肯定第一个先咬死你!谁叫你喜欢收集蚊子尸体。”
经过这一闹,众人暂时都没有再提离开潜艇,还是等着医生的结果出来再说。
黎小石回到自己的舱房,仍然紧皱眉头,无法舒展心结。
曾经在地下洞穴的时候,或者在瀛洲岛的时候,一心想要回到大陆,可是真正回去了,却发现一切都跟原先设想的大有出入。母亲已经不在人世,意外得知自己并非父亲亲生,可又找不到生身父亲,对阿兰和村民的承诺无法兑现,目睹二傻死亡却无能为力,生活的列车好像在冰面上脱了轨,距离原先的轨道越来越远,不知道要滑向何方。
黎小石心头压着一股沉重的挫败感,他从未祈求自己能够有多成功,但即使对生活的愿望小之又小,要想实现它,似乎也是难上加难。
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