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士凡和张珏都是第一次来大鹏,一下车就被大鹏古城迷住了。天气热不宜到海边,他们先在古城磨掉了一个上午和中午。然后在离海岸较近的地方找了一家宾馆午休一下(主要是小黎俊饭后犯困了)。
天蓝水秀,新月银沙。是张珏对大鹏的第一印象。没有太多新鲜感,很亲切。
太阳已斜,小黎俊跑在前头,追逐自已的影子。太阳虽然把他身影拉长,跨步似乎也大了很多,实际上一点都改变不了他小胳膊小腿和他的龟速。林士凡和张珏不疾不缓跟在后面。他们没有刻意寻找前进的方向,小黎俊的一连串的小脚印就是他们的方向。小黎俊显然是一次来海边,细细的沙子软软的走起来很新鲜,七拐八拐就是不走直线。所以沙滩上人渐渐多起来了,他们三个还在松软的沙子里犁着弯弯曲曲的浅沟沟。终于,脚下坚实了许多,也轻松了许多。小家伙尝到甜头,不再折折返返,一路向前。脚下越来越潮湿,一个脚印下去有水迹浸浸。他兜兜几个圈儿,几个方向脚下还是水凉凉的“难受”。终于一条小溪流“横亘”在眼前。他朝着小溪的上游而去,不可跨越,转头朝下游走去,还是被挡住。“哇”的一声他哭了。一个跨不过去的坎,他用哭声表达了他的害怕。一个高大的身影来到他的身边。蹲下来,但并没有把他抱起来。片刻之后,他的母亲也从那个高大的身影背后缓缓走来。
小黎俊见到张珏过来欲抱他,哭得更凶了。林士凡一只手搭在张珏伸出的手背上,说:
“他在害怕,你别抱他,让我来。”
“他从没涉过水,行吗?还是让我抱着他过吧?”张珏看那不过脚踝的大步能跨的“小溪”,有点为难。对不到两岁的小孩子来说这就是一道坎,跨不过去的“天堑”。
“关心则乱,你抱他过去事小,等下到了海边他就更加不敢下来了。干脚的只能留在沙滩上,不湿的脚永远也触摸不到海。如果他能跟我们一路涉水过去,浸过海水的脚还会怕海浪吗?还是让我来吧。”
“行,那你好好表现,我站一边为你们加油。”
张珏见林士凡如是说,便只是把小黎俊哄好,并没有把他抱起来。然后在小黎俊可怜巴巴的眼神中缩回手,后退一步,把位置让给林士凡。
林士凡把鞋子脱下递给张珏。赤着脚跳进水里做个“示范”。他踩了两脚,告诉他这里面实际浅不过踝,你不用担心,完全可以过的。“很浅的,来叔叔牵着你慢慢来,来,先下一只脚……”林士凡牵起小黎俊的小手,他没有反抗,可就是不肯抬脚。
林士凡也不着急,他掬了几掬水浇在小黎俊的小脚上。小黎俊神情冷冷,不为所动。林士凡一脸的无奈,回头望向张珏,只见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得远远的。看他无奈的目光投来,她只是回了一个浅浅的笑,竟找个地方坐下来。
“嘿,用不着跑那么远吧?”
“我这不是怕他看我在有依赖吗。加油!我把儿子交给你了。”张珏笑声燕燕地说。刚开始只没觉得什么,视线离得远一些,看得就舒服一些。然后她一直退一直退就退到这位置了。像摄影师在找适当的焦距。这个距离加上斜斜的角度,看他们如同父子间的互动,入眼的景物和人物都很饱满,更多是温馨。
张珏不忍破坏,静静地坐那儿看着。这个场景曾是她梦寐以求的。没有相机也没关系,她把此情此景深深地刻进脑海里,成为记忆里的珍宝。
她看见林士凡一屁股坐在地上,双腿伸得直直的,就架在那流溪之上,像架起的一座铁索桥。小黎俊就坐在“桥”的上面,双腿悬空荡呀荡,脚尖溅起下面的溪水,笑声不断。他全然忘记了内心的害怕,当是一件有趣的好玩之事。
她着见林士凡嘴巴在动,不知跟他小声说着什么。眼睛却不断地往她这边瞟过来。他定定是在向她邀功来的,才不理你,“革命尚未成功,还需继续努力。”她握拳做了一个加油的动作,却把自已逗乐了。她赶紧把目光投向别处,掩嘴而笑。
林士凡慢慢把高度放低,先是让溪水漫过脚掌,接触水面。等又一次习惯之后,终于把小家伙放到水里。等他完全站到水里面的时候,林士凡高兴得站了起来也跳进水里带着他一块跳来跳去。
林士凡向张珏招招手。没等她走近,迎接她的是一排排溅起的水花,颗颗晶莹剔透,闪烁着七彩的光茫。张珏干脆也把鞋子脱了,加入到这个“跳泥坑”的行列。
林士凡和张珏一人一头拉着突破心里障碍玩得正起兴的小黎俊,沿着这条弯弯曲曲的小溪走到它的尽头。
已经适应了海水的小家伙再也不惧怕浪花的**礼。
他再一次像在沙难上一样漫无目的的到处游荡。浪花己经把他的大半截裤子打湿,他也毫无在意。大海的高尚之处就在于不管你年老还是年少,不管你懂它与否,它都不分彼此地真诚地对得每一个人。而且潮汐不止,它的热情就永不停歇。
张珏挽着林士凡踏浪行走在海边上,依然是亦步亦趋,不疾不缓地跟在儿子的后面。海风习习,不知方向的汽笛船呜悠扬传来,还有偶尔的相顾而笑,无不随心惬意。他们随意地聊着一些寻常琐事或一些不着边际的畅想。感觉原来幸福并不远,也非并不易,它随浪花而来,在阵阵的海风里;金色的晚霞中有它的身影,周围的羨慕的目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