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这件工作室不仅仅是作为普通的工作室存在,还担负着音乐家教的工作。而看看课程表上面的授课人的名字,也不仅仅是经营工作室的六个人会出去授课,上面的名字苏钺数了数,有十四五个。
正打量的功夫,录音室里面的四个人推门出来了,一边走嘴里还一边小声讨论着什么,看起来应该是有所收获。
“有想法了?”苏钺转身笑着问道。
“有点儿想法,先出来做个demo。”刘炆顺口答道,转身操作起了音效模拟器。
“苏老师在看什么?”韩轩作为工作室的主人,这会儿有了空闲,就凑过来问道。
“你们这间工作室,平时还接家教的活儿?”苏钺指着课程表问道。
“实际上,家教才是我们的主要工作。”韩轩笑着答道,“现在有点儿经济基础的家庭都不愿意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面,所以总会给孩子报些特长班什么的,音乐家教的需求也是比较旺盛的。一开始的时候我们仅仅是在网络上扫单,但是雇主对于我们这些学生实际上还是比较存疑的,哪怕专业证书一大摞,关键是人家并不清楚这些证书是不是正规、含金量又有多少。时间长了,我们就商量着,要不租个地方,既算是展示、也算是大本营。到时候人家家长过来看一看,也显得我们正规不是?再有,音乐这种东西,外行人其实还真的只能凭听觉来判断水平高低,而单独的乐器毕竟单薄,有同学帮衬着,也更加能够凸显某种乐器的风采。一开始我们也不是按照录音棚的标准装修的,地方也不在这边,当时就在我们学校旁边找了个车库,就和街边卖吉他的琴房没什么区别。最近才搬到这边来,这会儿手里面也有几个钱,我们几个最早的倡议者也面临毕业,经营这间工作室,也算是为了将来打算吧。”
“那这样的音乐室,我是说,录音棚,盈利的能力真的有这么强?”苏钺问道。
“其实没有您想象的那么赚钱。”韩轩坦承道,“录音棚毕竟是专业的地方,哪怕那些抱着忽悠普通人的想法经营的录音棚,设备什么的都不用好的,单靠给人录音也赚不了几个钱。像我们这样的主要就是联合在校学生做音乐家教,算是一个小的家教联盟吧。也有的其实是靠着出售各种乐器赚钱的。还有一些,本身算是歌手,但只在很小的范围内受欢迎,经常在酒吧、夜场跑场子,他们的录音室基本上都是自用,毕竟现在有网络平台,自己创作然后录音发到网上,不说大火特火,多少也是能赚点儿小钱的,而且毕竟有火的可能性不是吗?”
苏钺了然地点了点头。
追梦者在任何时候都不少见,实际上这样的所谓的“文化产业园”就是艺术追梦者的大本营。
“其实现在算是好多了。”韩轩笑着道,“以前我们的前辈们可没有这么便利的网络媒体平台。我们这边流传着很多当年郁郁不得志的大神人物的传说,甚至有时候那些早就离开的大神们还会回来缅怀一下什么的。每次他们到来的时候,我们这边就像过节一样。还有就是,现在有网络直播平台,只要自己有拿的出手的本事,脸皮再厚一点儿,混点儿打赏什么的也不在话下。其实如果您关注一下的话就会知道,网络上面的很多音乐直播大神都是我们这边的。”
“其实也是我们自己矫情。”韩轩不好意思地继续道,“许多学艺术的人都有这样的毛病,不愿意受束缚,喜欢自由自在,但是代价就是这里的荒草萋萋。”
“独立音乐人嘛,其实也没什么不好。”苏钺笑了笑,“你这个花腔女高音不太好找家教类的工作的吧?我在课程表上面看到的都是教授乐器的,没有教授演唱的。”
“您那是只看到课程名称了。”韩轩笑了笑,指了指课程表上面的四五个格子,“因为大家都是自己人,我们的这张表上面的授课人的名字都是用的我们平时的称呼,所以您也没看见我的名字写在上面。平时他们都是叫我的小名,所以上面写的是‘婷婷’。我也不是教授花腔女高音的演唱的,我是教二胡的。”
“你还会二胡?”苏钺惊奇地问道。
“二胡才是我的专业。”韩轩理所当然地道,“从小就跟着爷爷学的。上了音乐学院之后才旁听了人家歌剧班的课。”
“我们当时还以为这是个插班生呢。”旁边正忙活的刘炆插嘴道,“当时还纳闷,小学中学的时候有插班生不奇怪,大学还有插班生就比较奇怪了。后来才知道,这是个比我们低了两个年级的学妹,跑我们班里去蹭课的。不过不得不说啊,小韩人家就是天才,人家蹭课其实也是一步一步循序渐进的,先听一年级的课,很快就跑到歌剧班的一年级学生前面去了,然后又去二年级。到了我们三年级下学期的时候,人家就跑到我们班去了。”
“还好当时学校没让我补交学费。”韩轩吐了吐舌头。
苏钺又看了看课程表,这次看得更加认真了,结果发现了更有意思的东西。
“你们这些,全都是民族乐器?”苏钺指着课程表不可思议地问道。
“对啊。”韩轩点了点头,“我不是说了嘛,人家家长对于我们这些人的基础其实心存怀疑,原因就是我们这些都是学习民族乐器的。西洋乐器的那些同学找家教的活很简单,证书一亮就可以了,因为大家都知道钢琴十级代表什么小提琴十级代表什么。但是我要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