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一个个人影进入了营地木栅上插着的火把所映照的范围,他们身穿着单薄的衣服,大多都没有盔甲防护,手持标枪或弓箭,向着营地涉水而来……粗略一看就足有上百人,而且还不断有敌人进入火光之中。
拉凯莱西斯不敢怠慢,立刻派士兵赶去通知中军大帐。
阿莱克西斯根本就没有熟睡,得到敌袭的消息后,立刻派出两个轻步兵大队前去增援。
等到他们集合起来赶到营地南面的时候,拉凯莱西斯正带着他麾下的这支分队士兵用长盾防护着自己,然后有些困难的用标枪还击,不少士兵的长盾上都插着好几个标枪。
由于时间太过仓促,军队没来得及挖掘壕沟、建造土墙,一层简单的木栅只能起到阻拦的作用,无法给予军团士兵们防御的高度,所以当萨莫奈人逼近营地20米范围内、双方都进行中远程攻击之后,军团士兵们就失去了防御的优势,相反萨莫奈人凭借人多,反而用标枪压制住了拉凯莱西斯他们,后面的萨莫奈弓手趁机向营地内发射火箭。
按照《戴奥尼亚军法》的规定,“野战营地建设依照要求,帐篷区要距离围墙20米以上。”这样既可以保证士兵们防御时顺利通行,又可以避免轻易就被敌人远程攻击到。
由于考虑到营地未建墙垒,阿莱克西斯还将帐篷区与木栅的距离增加到30米,但是萨莫奈弓手距离木栅太近,发射的火箭还是点燃了好几顶帐篷,导致营地难免出现了一些混乱,士兵们不得不爬起来救火。
2000名戴奥尼亚轻步兵赶到后,很快改变了局势,萨莫奈人带着几十个死伤的族人向后撤退了,但他们并未远离,而是绕着戴奥尼亚营地,发出怪异的吼叫声,时不时用标枪偷袭哨兵,或者向营地内发射火箭,整个晚上搅得营地内不得安宁。
可到了第二天一早,他们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军团士兵们被折腾了一晚,很多人没有休息好,鉴于此,阿莱克西斯下达命令:全军士兵继续修筑营地,务必在黄昏之前,挖掘好壕沟,建起结实的土墙,再多立起几座哨楼……同时各大队长要合理安排好士兵们的休息,保障好他们有充沛的精力。
对此,副官攸马特修斯有疑惑:“指挥官大人,我们为什么不立刻去进攻阿奎罗尼亚呢?在这里多耽搁一天,就会多消耗一天的口粮,而且还会让阿奎罗尼亚人有时间做好防御的准备,增加我们进攻的困难……”
“就算让阿奎罗尼亚多一天准备,对我们的进攻恐怕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阿莱克西斯眺望着奥凡托河对岸苍茫的山岭,眼神中闪烁着深邃的光芒:相比较仓促的进攻,我更关心士兵们的状态,他们都来自阿普利亚地区,虽然在军营中有过山岭作战的训练,但却从未有过在山岭中生活的经验,他们需要一点时间去迅速适应,保持好他们的体力和精力,以便应付接下来可能遭遇的艰苦战斗。”
“艰苦战斗……”攸马特修斯细细琢磨着这句含义不明的话。
到了黄昏,在6000多名士兵的共同努力之下,在营地外围建起了三米高的土墙以及墙外的壕沟,于是这一晚尽管还有萨莫奈人来袭扰,但是对营地的威胁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士兵们睡得比较安稳。
天亮之后,阿莱克西斯留下500名重步兵驻守营地,带着5500名士兵以及部分辅助人员,携带五天口粮,渡过奥凡托河,向着阿奎罗尼亚城进发。
虽然是在山岭间的低地行军,但这个低地并不低,而且越往北走,地势越高。士兵们在崎岖的山路间跋涉,抬头能看见的就是被两边山岭割裂出来的狭长的蓝天。
为了防止被萨莫奈人埋伏或偷袭,阿莱克西斯将山岭侦查小队的100名士兵全部撒出去,在两侧的山岭上与大部队相向而行,同时侦察周围的异常。
除了1500名重步兵未穿盔甲,而是背负着前进之外,其他士兵都全副武装(当然他们身上本就没有多重的防护),即使是这样,路程还未到一半,大多数人就开始呼哧带喘了。
好在这条山路并不是没人走过,相反平日里阿奎罗尼亚人也经常走这条路到河湾地去打鱼、洗澡、汲水、放牧牛羊……因此,山路上几乎没有令人头痛的荆棘丛、满地硌脚的岩石块。
虽然已经到了6月,气温已经开始升高,但在山区里行军,不但不觉得很热,越往前走,反而越凉爽。但对于从小生活在阿普利亚平原地带的普切蒂和道尼士兵来说,这一段山路的行军让他们感到是在受罪:高高低低、弯弯曲曲的山路让他们不得不小心翼翼的行走,非常的消耗体力;而蚊虫的叮咬、树木野草的不断刮蹭很快又让他们感到浑身瘙痒……士兵们开始有了抱怨声。
拉凯莱西斯却在很专注的前行,他的心中憋着一股火,在前天晚上萨摩奈人的袭扰中他的连队死亡五人、受伤12人,还有几顶帐篷被焚毁……他一直在自责,认为是自己叫援军晚了,才导致这样的糟糕结果。之前在阿斯库鲁姆和维诺萨的两次战斗中,戴奥尼亚军队轻易就获得大胜,使他产生了一种错觉:萨莫奈人很容易对付。
但在前晚的袭击中,萨莫奈人投掷的重标枪又狠又准,当长盾被正面击中时,不时能造成穿透,这是士兵们死伤的主要原因,虽然阿莱克西斯并未批评他,但他自己暗下决心:一定要攻下阿奎罗尼亚,为死伤的兄弟们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