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子轩踱步窗前也观望了一会儿,“我还是第一次见奶奶生这么大的气,你不觉得蹊跷吗!奶奶就算再怎么博爱,也不至于对一个外来的小子那么上心!平日里好吃好喝的给着就算了,如今不过是生个病,就弄得家里鸡犬不宁,对一个外姓孙子来说,这是不是有点儿太郑重其事了!”
“少爷说的是,我记得以前少爷和李悦哥哥偷跑去凤尾湖玩儿,被牧场的马儿惊伤了,那时候老太太也不过责罚几句,也没有对李悦哥哥这样动怒的!再说今天这事儿也不能全怪李悦哥哥吧,老太太是不是有点儿……”吴克说着便没了分寸,幸好在最关键的地方打住了意见。
“王城这事儿是有点奇怪,他前几天不好好的吗,若是受凉发烧了,哪有这么突然的,跟着了邪似得!”
子轩推测着古怪,王城的症状也确实蹊跷,回来那会儿就昏迷胡言,这会儿虽安稳了,可浑身盗汗难抑,光擦身子的毛巾都用了数条,躺睡的床铺也浸湿反色,豆大的汗珠儿不停的从他稚嫩的肤里渗出!
“子孝哥哥那儿没动静吗?”楼层寝室有三,弄出这样的动静,却没有瞧见大哥凤子孝,子轩觉得有点儿不妥。
“方才朱宇来问了些情况就回去了!”吴克去给王城新换了冰湿巾拔热,瞅了一眼体温计数,“温度降下来点了,少爷回去休息吧,这儿有我看着呢!”
子轩不肯回去,执意要留守看护,倒不是真如此在乎这点儿浅薄的兄弟关系,而是老太太对王城的在乎,实在不能不让人多留神注意,或许这其中的缘由,多与王城接触,便能有所了解。
金巧躲在房里失声痛哭,孩子病着,她却还被老太太拒之门外,不能照顾孩子令她担心,凤老太太对她的恶劣误会更让她心寒,遗憾的眼泪阻塞了她内心的宣泄,只能隔着阳台遥远的看着远处不知那一层亮起的灯光,幻想孩子健康无恙,默默的,微微的,让眼泪咸了嘴角的忧伤。
凤博武左右为难,母亲,妻子,孩子,这是世界上最复杂也最和谐的人际关系,而父亲这座大山就得经受得住这些磨砺。
凤博武将伤心的金巧呵护在自己怀里依偎着,言语温暖道,“别哭了,闻医生说了,只是伤风惊热,喝了药休息几天就没事儿了!”
“可是,母亲……”金巧欲言又止,伤心难忍,“真不应该带他去的!”
“别自责了,去祭拜他的父亲,也是孩子自己的孝心,谁都没错!若不让他去,岂不是弄得我们绝情了!“凤博武温声细语,绅士态度的他,即便已过不惑,过往那种fēng_liú倜傥依然不减分毫,”休息吧,明早我们再去看看孩子,到时候母亲也该消气儿了!”
要让老太太消气,似乎没有那么容易,徐妈陪着凤老太太回到寝室,凤老太太根本无心睡意,窗外珠点乍破难眠夜色,老太太着心烟味消解烦扰,顶着精神依旧不减责骂,“李悦这个畜生,当真是越来越放肆了,不好好看护着,孩子回来都成这模样了!”
徐妈缓和应付,想着如何为李悦求情开解,外面狂风骤雨的,再这么熬着,怕是真要吃不消的,“老太太快消消气吧,其实说起来,这事情也蹊跷,王城早上出门的时候精神气儿呢,怎么去祭拜了回来就这样了,要说骤淋了些雨伤寒了,也不至于这样啊!”
老太太此刻冷静想来也觉蹊跷,自己琢磨着说,“墓地那地儿阴气重,又是去祭拜他那个死不瞑目的父亲,难不成是着了邪性了?”
“这也难说,您没瞧见孩子刚回来那会儿胡言乱语的,若单单是发烧惊热怎会如此呢!”徐妈悄然间便将老太太引着自己的话儿聊说起来。
“可王城这几日都是按着抬手僧人交代的药浴用着的,怎么还会沾上不干不净的呢,要说还是金巧那女人晦气,偏好好的去祭拜!”老太太想着金巧便咬牙切齿,嘴里的烟管也顿觉着没有味道,扫兴的放了回去,依旧埋怨,“以后不许她带孩子出门!等孩子这会儿病好了,让博武快些把族纹给他刺上也好庇佑些。徐妈,你待会儿去和闻仲说,叫他跟厨房商量着多备些温补饮食,明天孩子要是缓解了,折腾了一宿肯定空虚,得适当补一补才好,若孩子明日再不见好,立马叫人去把门雀给请回来!你说这门雀,早不出去晚不出去,偏偏这时候出去做什么研究,要是她在,我也放心些呀!”
“门医生虽然不在,可闻仲的医术也是不错的,您不是也说他针灸的技术都快赶上门医生了吗?闻仲从小好学,刚学医那会儿,还天天吵着拿李悦试针呢!也亏李悦身强体壮的经得起瞎折腾!”徐妈玩笑回忆,其实也是在试探老太太听见李悦名字的反应,察觉到老太太并无太大意见时,便气壮了说,“李悦这孩子耿直,做事从来不马虎的,王城少爷这会儿不舒服,他又不能在身边服侍伺候,肯定心里比谁都着急呢!”
“哼,就等你替那小子求情呢!”老太太乖张意思,经徐妈一番劝慰剖析,对李悦的气已然消减了,“还在那儿跪着吗?”
徐妈并未挪步窗边,自信李悦肯定还在老实受罚,“老太太罚他,他哪还敢放肆,连圆圆都陪着呢!”
老太太不禁笑道,“李悦那木头脑子,我要不是看他老实,才舍不得把圆圆许给他呢,等以后他们两个成了亲,看他敢不对人家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