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毙于中庭花园的人形妖物被放置于门雀的实验室中以待检测,绒毛溢出于腐烂的肌理之外,若不是以实验室的冷冻设备保存,这会儿怕是早已溶成一滩臭水残骸。
门雀先以血样化验,不出所料,的确是人,再精细推测结合注射陆甲时记录的信息,得出令人汗颜的结论,这身覆兽毛形象恶劣的怪物,果然就是陆甲。
凤博武疑云不祥,何以人会变成这般模样,而且陆甲明明已经被曹坤活埋了才对,“你究竟怎么做事的,我让你处理了他,这就是你处理的结果?”凤博武指责曹坤,可曹坤也是纳闷不已,“你冲我发什么火,我可是亲眼看着盖上棺材堆了土的,我怎么会知道还有诈尸这种事情!”
听闻过有人死而复生的,却没听过有人死而复生还会骤变怪物的,曹坤捂着鼻子一副嫌弃模样,距离陈列陆甲怪物身体的台面很远,还一个劲儿的拉着门雀往外,“你别靠太近,快点把这玩意儿烧了吧,怪不吉利的!”
门雀是学问求实的精英,陆甲的可怕模样不仅没让她惊骇,反而让她兴奋不已,“闻仲注射的营养液应该不会造成这种状况,至于撒的菌种也是无毒无害的可食菌类!”门雀顺着陆甲毛发滋长的手臂观察,发现皮肤下有块印记,除了毛发来看,硬化的皮肤上是一小片纹身印记,细三角尖头朝外左右对称,合中数值一立正三角,图纹勾勒笔直清晰。门医生一见若有所想,用小刀尖头划拨下一点儿刺纹的皮肤,摆弄器皿实验观察,小一会儿观察后,门医生有了另一个匪夷所思的结论。
“皮肤上的染墨时间不长,应该是最近几个月才用的,所幸还能提取化验,他用的纹身染剂,和我们家刺族纹的染墨,是同一种类的!”
凤博武愕然惊恐道,“当真,这不可能!我们家刺纹的染墨是特制无二的,外面不可能有一模一样的染墨!”
门医生点头确定,“我反复测验过了,你别忘了,染墨的配方是我一直保管的,怎么会弄错!”
远远的曹坤析解道,“一定是那个老头!那老头承认是他告诉陆甲后山之事的,这东西一直在后山,我们几次去山上搜寻都没找到,外面又有那么多人守着,怎么偏偏是那个老头来的时候他就莫名其妙闯出来呢!”
“我让你查他底细,你查出什么了吗?”凤博武问道。
“别提了,这事儿也怪,我让人跟着那老头下山,他们也不知道什么眼神,说是半路上给跟丢了,一转眼那老头就不见踪影了!真是活见鬼了,几个小伙子还能跟丢一老头!”曹坤气急纳闷,门雀若有想法道,“那个人应该很清楚,我们知晓他和抬手僧是有关系的,既然如此为什么还敢出现,他当真不怕吗,还是他那么自信,老太太就如此信他!”
“母亲对那老家伙的话现在听得比谁都当回事儿,居然还要我替王城用整身的族印!”凤博武在门雀与曹坤面前毫无包袱,有什么心中埋怨都尽情吐露,“王城身上的主纹我才纹了一小部分,子孝看见了都缠着我不停唠叨,若真让王城用了整身族纹,那子孝还不得疯了,就算他再怎么没出息,好歹也是长子,母亲偏袒的这么严重,我连说都没法说!”
“好端端的,老太太怎么想起这一出的,凤家的族印是有规矩定制,不能整身一人的,老太太连祖宗规矩都不顾了?她老人家再这么糊涂疼爱王城,恐怕这小子的身世想瞒都瞒不住,你没注意子轩嘛,以前是不太搭理王城,现在好像挺有交集,莫不是子轩都怀疑了吧!子轩随你,一肚子疑影的,嘴上什么都不说,恐怕早就揣测过了!”曹坤游走家里,谁和谁的关系都一清二楚,凤子轩对王城的友好接触,早就叫他不解了,单就熟悉凤子轩冷敛的个性而言,突然对王城的友好,肯定是有目的的。只是他没荒唐本事能知人生死,更不会荒谬猜测凤子轩对王城的友好,是因为凤子轩有趣预言王城命不久矣。
凤博武唉声叹气,明面上他是凤家当家门脸,可实际上都是老太太垂帘听政,他不过就是个听话孩子罢了,想起还有一堆事情要处理,便匆匆离开,实验室里忽然冷清尴尬,曹坤犹豫未走,门雀也没发作动怒赶他,曹坤试探索求,“我能看看孩子吗?”
门雀忙着研究陆甲的尸体标本,没空搭理曹坤似得,随口说道,“你别进去,我早上刚给他擦了身子,里面也才消了毒,你再进进出出的麻烦,要看就隔着窗户看!”
门雀没有轰赶曹坤,已是难得,曹坤也不会无礼要求,就算只能隔着窗户看一看孩子,他都十分满足,唯有曹叡昏迷不知的安静脸颊,既是曹坤内心无尽愧疚的来源,也是他尚且苟活的理由。
凤家的怪事接踵而至,佣人们各自忖度人心惶惶,老太太遂命了南楼武装的,每夜都得值派人在东楼守着以防不测,对王城,老太太也难免要指点他几句,“你这孩子,怎么有点儿动静就往外跑,也不怕危险吗,上回也是,都吃过一次亏了还不长记性!”
“我听见声音,好奇看看罢了!”王城嘟嘴回道,“奶奶,昨晚上是什么怪东西啊!”
老太太自然不能告诉真相吓着孩子,便说,“是山上的野狼,守山的人没注意被它跑出来了,没事儿没事儿,奶奶让多派了人在东楼守着,不会有事儿的!”
王城这会儿是刚从训练室下来的,说来王城的确是个精壮素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