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沨找了一棵小树,折了两根粗树枝,递了根给大柱说道:“大柱,我们上。”
两人相互扶持,先试了试松软的石子,然后开始往上爬。刚往上爬了百余丈,两人就觉得越来越热,地上的石子好像火塘里的石头又热又烫,还泛着浓烈的硫磺味,呛得两人眼泪鼻涕止不住的往外流。江沨和大柱此时几乎整个身子贴着山坡往上爬,膝盖,手掌、双脚都已磨破。火热的沙子,混合着汗水覆盖在伤口上,腌的分外疼痛。
江沨想起自己凄苦的身世,想起仇人狰狞的脸,也不知从哪里爆发出一股能量,竟将这些痛苦尽数盖去,身形像游蛇一样,全然不顾沙石的粗粝,匍匐着往上爬。
大柱看着江沨微微一怔,嘴里叫着:“小江哥,等等我。”
两人一路相互拉扯,终于来到哪突起的石崖,此时两人已经面目焦黑,衣衫褴褛,全无人样。两人仰观这石崖,只见这石崖突出山坡三四丈,下面悬空,两边陡峭的山壁下全是细软的沙石,毫无借力之处。
江沨看到此处,对大柱说道:“大柱你踩着我的肩膀上去,爬上去后把衣服放下来拉我上去。”
大柱说:“小江哥,你身子轻,还是你上吧,我在下面托着你。”
“好,那你小心点。”江沨叮嘱道。
大柱找了块稍微硬点的地方试了试脚,觉得还算稳当,就说道:“小江哥,上吧。”
江沨踩着大柱的肩膀,大柱缓缓直起身子,江沨用手抠住突起的石头,借着大柱站起之力,猛地往崖尖跃去。他的双指刚刚够到崖尖的边沿,可是此时他已经完全脱力,身体悬空之下,双手再也支撑不住,手指一滑,就从山崖上摔了下来。坠下的江沨重重地砸在沙土上,沿着山坡往下滚,裹挟着沙尘土一路向下。
就在这紧要关头,忽然人影一闪,只见魏老四竟然从下面赶上。他看准江沨滚落的轨迹,几个箭步上前,一把扣住江沨的腰带,身形几个闪挪间就落到一平缓之处。
“时间到,大家下去吧,听候发落。”魏老四朗声对大家说道。
也不知过了多久,江沨悠悠醒来,一睁眼,一张大圆脸正凑在自己的眼前。
“小江哥,你终于醒啦,戚大夫真是厉害,他说你要睡半天,果真是睡了半天。”江沨此时才回过神来,说道:“大柱,我们这是在哪。”
“小江哥,今天你从山崖上摔下来,考试的时间就到了,你这次可摔得不轻,身上有好多伤口,头上还磕了一下。魏先生直接就把你送到戚大夫这来了。戚大夫说,你没什么大碍,只是脑袋受了震荡,要昏睡半日,刚刚给你上了药。还有,魏先生说我们虽然没爬上去,但是毅力精神可嘉,正好丹房缺采药童子,就把我们分配到戚大夫这了。”
“哦,那其他人呢?”江沨问道
“其他人都考核不通过,都回家了。”大柱回答道。
“刚才戚先生来过,说今天就不必见面了,明天一早,让我们两个去他的书房见他。小江哥你饿不饿,我刚刚在厨房拿了几个馒头,我喂给你吃吧。”大柱关切的说道。
“恩好,谢谢大柱,你一提馒头,我还真饿了,一天没吃东西了。”江沨苦笑道。
“好,来,吃着。”这一对患难兄弟边吃边聊起来,就这样一夜过去了。
睡了一晚后,江沨精神见好,已能下床自由行走了,次日一早江沨推开门,发现他们在一个小山谷中,清晨凉风阵阵,山花馥郁,沁人心脾。谷中有块梅林,大约两三亩大小,此时虽没有梅花但有翠鸟栖在上头,空谷鸟鸣,说不出的幽静。只听一阵叮叮咚咚声,原来大柱打来了两桶水,两人就在山谷里洗了洗身子,换了一身新衣服就准备去书房拜见戚先生。
戚先生的书房不远,就在梅林的另一角。江沨、大柱心怀忐忑的猓发现里面坐了一个人,此人四十七八光景,穿着一袭蓝色缎子的长衣,白面,长眉,大耳,细目,下巴上留着一络黑色短须,头戴着一顶十分舒适,式样却甚美观的学士帽。在帽子前面正中,镶着一块闪烁着蓝光的宝石结,看上去确实相当的儒雅。但一双眸子却不像外观那么风采照人,说得干脆一点,两眼看上去很疲倦,白皙的面颊上丝毫没有笑容,倒是有三分的病容。只见他整个身子,松弛的斜靠在椅背上,背后还垫着一个绣枕。此时正是清晨,太阳初上,真是沐浴阳光的好时候,但书房里的窗帘都齐齐落下,房间里显得有些阴暗。
只见这儒生手捧一长卷,头也不抬的说道:“既然到了,进来吧。”
“是,先生。”江沨、大柱异口同声答道。
两人小心翼翼走进书房,相互依靠着,也不敢说话,站在儒生面前。儒生放下书,端详他们二人片刻后说道:“你二人叫什么名字,为何要拜山,可识字,简单说说。”
江沨说道:“我叫江沨,王屋山,壶溪村人。因被继父赶出家,没有出路,故前来拜山,想学得一身功夫,安身立命。我自小生父教我四书五经,算是读过圣贤书的。”
大柱说道:“俺叫赵大柱,俺爹是种田的。俺爹曾让我上私塾,可是那些蝌蚪字我实在记不住,被先生赶出去了。但我会写自己的名字…嘿嘿,俺爹让我到外面闯闯,俺也不懂,就跟着东家少爷来到这了,俺也想学功夫。”
“嗯,好。”戚先生点点头道:“魏氏兄弟说你二人毅力坚韧,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