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振阳和我谈了半个小时,内容看上去都是东拉西扯,但万变不离其宗,他要跟我说的,其实只有一件事情。
远离何佳妮!
这是他第一次要求我这么做,我没有理由拒绝。
远离何佳妮的最好办法,其实是离开华为,但何振阳却不同意。
对此我百思不得其解,既然让我离开丫头,又不让我彻底离开,我不知道他要唱哪一出。
何振阳指着门,对我说道:“门外的那些人,个个都处心积虑。公司马上面临重组,这是他们捞取公司股份的最佳时机。他们早就受够了我,明里暗里互相勾结,想要通过重组来掌握绝大多数股权,那样就能摆脱我的控制,把我从最高的地方一把拉下来。”
我点头,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中为公司产值每年可以达到七十个亿,年盈利超过十三亿。专家估算,中为将来的市值可能超过六十亿!”他接着说,“我是生意人,但不会亏待自己人,如果你能帮我,公司上市之后,我给你百分之一的股权!”
我心里默默地计算,六十亿的百分之一,那就是六千万!
那是我一辈子都赚不到的数目,做梦都梦不来的高度。全是百元大钞的六千万叠摞在一起,能摞十几层楼高,运钞车要运至少四个来回。如果全部是新钞,它们可以重达半吨。
用吨来计算的钞票!
我承认我心动了,有人说得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价格。可是六千万,我值吗?
何振阳点点头,“为什么不值,可人不是天生生下来就值六千万的,要得到六千万,他就必须要做值六千万的事情。”
他曾经许诺只要我离开何佳妮,就给我一百万。
那时候我认为是真的,支票上有六个零,我数得很清楚。而这六千万,它是虚无缥缈的。何振阳在地上画了一个饼,然后对我说:“喏,吃吧!”
我完全是抱着不相信的态度,我问他:“何总,你想让我干什么?”
“杀人!”他说,然后“哈哈”大笑。
我知道他在跟我开玩笑,很难得看到他笑得那么肆无忌惮。
“我要你盯着王静。”他说,“顺便盯着向天。”
王静和向副总吗?
我有些不可思议,要说向副总有问题那也就算了。王静?在我眼里她一直属于人畜无害的类型,或者我接触的高层比较少,还不知道他们在斗些什么?
“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我斩钉截铁地拒绝。
“为什么?”何振阳不敢相信地问道,他以为他开出了如此高的价码,我一定会答应的。
我实事求是地回答:“向副总我接触得不多,我没有理由靠近他,你应该找别人的。至于王副总,请恕我还找不到出卖她的理由。六千万的确很诱人,但是何总,你要用对地方。”
何振阳没有说话,低着头想着什么。我坐在沙发上,等着他的下一句话。我们就这么静静地等待着,时间仿佛都凝固了,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地走着,十分钟很快就过去了。
门外有一些骚动,那些老总们恐怕等得不耐烦了吧?
何振阳看了一眼房门,看了一眼坐在他对面的我,“这样吧,你先不要急着拒绝,我给你一段时间考虑清楚。六千万,不是人人都有这个机会的!”
“不用了,何总!”我说,何振阳摆了摆手,说道:“下个月我调你去h县,我们在那里和当地政府有一个合作项目,我给你一个助理的任命,你在那呆一个月。我不要你的业绩,我只要你的态度,你用这一个月的时间好好滴考虑清楚。回来以后再告诉我答案!”
“何总!”我有些吃惊,业务方面我一窍不通啊!
何振阳很清楚我的顾忌,他告诉我:“我不会让公司的项目受损,但你去那只是和当地政府搞好关系,陪他们喝喝酒,唱唱歌。至于业务方面的问题,你不用担心,我会派专人跟进。你回去以后就准备准备,还有十天时间。”
我肯定何振阳这是在釜底抽薪,h县是沂蒙山区的一个偏僻贫困县,我从来不知道我们公司在那里还有业务。他把我从总部调出,往鬼不拉屎鸟不下蛋的地方一扔,那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他本来是好言相劝的,可我却不识时务。他的面子上很挂不住,理所当然的,我该受到处罚。
去了h县再响要回到繁华的y市,只有两条路,一,辞职;二,妥协!
可何振阳可能没有想到,我偏偏是那种既不妥协也不认输的人。所以,对于调去h县的市,我没有拒绝,连一点拒绝的意思都没有。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反正我孤身一人,无牵无挂!
我拉开房门,何振阳叫住了我。
他说:“总部的大门随时为你打开!”
我点点头,回头说道:“多谢何总的信任!”
我对他的条件本该趋之若鹜受宠若惊的,我甚至还要感激他,抱着一颗感恩的心去和王静、向副总死磕到底。
所谓士为知己者死。
但我明白我的身份,我只是一个无名小卒,因为何佳妮,我才被何振阳正眼看了那么几眼。我在他眼里,也只不过比蝼蚁尊贵一点而已。
他让我去做事,只是单纯的利用而已。
我不喜欢这样的感觉,被人当做一把刀子挥舞着,没有任何乐趣可言。就算我真的拿到了那六千万又怎样?我一样不会开心!
何振阳也不知道看中了我哪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