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驾崩,二皇子睿王萧辰锦继承大统,宫廷内外的一场夺权之战暂时告一段落。
傅云萝本应在登基大典后欢欢喜喜的等来册封的圣旨,她并非萧辰锦唯一的后院,却是最得宠的。嫁给萧辰锦七年来,睿王府所有的好玩意儿都有她的一份。
傅云萝到底会被册封个什么,已经被下人猜了个透。看她备受宠爱的模样,压倒睿王妃成为皇后也不是不可能。
午后时,宫人通报勤政殿的公公领着圣旨过来了。
她等来的却不是册封的圣旨,而是要人命的旨意。皇上在前面登基,却在后宫传召要处死一向宠爱有加的傅云萝。
太监甚至等不及她和这个没住上几天的承欢殿告别,也不允许她去收拾点衣物。直接将傅云萝架出承欢殿,直奔天牢而去。
“这是怎么了?侧妃不是一向受宠的吗?”
“皇上还选了不受宠的丞相家庶女做皇后,连个侧妃都不是。睿王妃只封了个贵人,还住了冷宫。真是圣意难测,圣意难测哟。”
莫说这些谈论的宫女好奇,连傅云萝自己都不明白做了什么事惹得睿王也就是当今皇上不高兴。
入睿王府七年,傅云萝虽然受宠,但也自知身份微妙,从未恃宠而骄。与睿王妃分住东西院,也没红过几次脸。圣旨上条条款款都说她祸国殃民,魅惑皇上,甚至害死了皇上的生母婉妃……
这些罪名怎么想都是陷害,傅云萝不甘心的喊冤。
被关进冰冷的天牢,也没人应答她半句。
天牢潮湿寒冷,像样的床都没有,铺在地上的是发臭发烂的稻草。而她,为了迎接圣旨特意穿了华服,插了满头的珠钗步摇。如今,都成了笑话,一个让傅云萝败诉不得其解的笑话。
暮色时,新的旨意传来,昔日的睿王今日的皇上竟要将她千刀万剐。
傅云萝知道,一夕之间一切都变了,而她什么也改变不了。听着圣旨,面如死灰坐在地上。
狱卒见惯生死,这天牢比傅云萝更有身份的人也有过。反正都是要死,任由她去嚎叫,反正那千刀万剐一开始,撑不住半天,连叫的力气都不会有了。
当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连有身份有地位的睿王妃都躲不过。她可是丞相府的嫡女,稳坐睿王妃的位置六年,她庶出的妹妹与她同时入府,一直住在睿王府的偏院里,此刻却成了皇后。
越想,傅云萝便越觉得里头有个什么故事。她是景国附属国辛国送来的和亲公主,本身却是一个死去的将军的女儿,将军死后家道中落,算不上权贵,连宗室女都算不上。初来烨城的时候,她就是烫手的山芋,是睿王不嫌弃,主动请旨娶了她。婚后虽是侧妃,她对正牌王妃的位置也没什么遐想,也正因为如此才和晚一年进门的睿王妃和平共处。睿王待人不差,有什么赏赐和稀罕玩意儿,她都有一份。
没有,她也不会主动去追问为什么没有。
傅云萝也一度为自己可以嫁给睿王而庆幸不已,她的身份被很多人嘲笑、看不起,可只有睿王从来没有嘲笑过她,更没有半分看不起的意思。
而现在,怎么就成了蛊惑君王,祸国殃民了呢?
婉妃之死,的确疑云密布,但绝对跟傅云萝扯不上半分的关系。如今,这罪名却到了傅云萝的头上。
她想不通,也不知道到底是哪儿错了。
更多的,她害怕即将到来的千刀万剐,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身上的肉一片片被割下,还要看着自己身上的血流尽流干。
在惶惶不安中,天牢迎来一位贵客。狱卒本想阻拦来人,天牢是不允许外人随便探视的。而来的人身后跟着的人,却让狱卒无话可说,那可是禁军统领,他想去哪儿就去哪儿。禁军让狱卒赶紧离开去找事做,他们亲自看守监牢。
狱卒不敢过问是谁来探视,看穿着肯定不是普通人就是了。
男人明显强忍着怒气,目光中确是一片悲哀,他独自一人穿过可怖的天牢站在傅云萝的牢门前。
傅云萝不解的看着来人,居然是安王。这位安王战功赫赫,是景国的一员猛将,同为皇室成员,除了节日庆典之类的时候,与傅云萝并无私交,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
他来,是何意?
“安王殿下,是不是皇上……”
面对傅云萝期待的目光,安王苦涩的摇摇头,声音沙哑的说:“我是来送公主一程,免得公主受那千刀万剐之苦。”
傅云萝听罢,面如死灰。哽咽的问:“我到底哪儿做错了?”
“不是公主错了,是皇兄想要那兵权。不过来之前,我已经给了,故而皇兄恩准让我来送公主一程。”
“还什么公主,我从来就不是什么公主。”
“公主一日是公主,就永远都是公主。我还记得公主刚来烨城的时候,在围场边看我们几个世家公子赛马,笑声如铜铃悦耳,极是好听。”
她都已经忘了还有这一出,想了想有些疑惑的看向安王。
这位安王是所有皇子王爷中最沉稳的一位,也是最不争的一位。一心都在战场,杀伐果断,为景国立下无数的汗马功劳。饶是皇子争储最激烈的时候,安王萧辰佑也是最沉得住气的那一位。似乎从来不想太子之位,他继承了他母亲静嫔的安静性子。
“你刚说兵权,是什么意思?”
“傍晚时才听说公主的事,我立刻进宫去求二皇兄重查公主的案子,一心以为他只是听信了谗言才会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