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血检、术前检查,没有x光、ct,这些医生赖以生存的检测手段。两人的腿到底感染、坏死到什么程度,傅云萝只能凭借自己的经验。
在珠儿开口说话前,傅云萝又让她去把烟丝烧成灰。
一旦开始取下捕兽夹,势必会留学。她是个中医黑,对中医那一套不喜欢。而烟灰止血是傅云萝唯一知道的所谓偏方,小时候在外婆家割麦子割伤了腿,外公就是用这个办法来给她止血的。可烟的成分不一样,不知道烟灰到底有没有用。
若是感染严重,血无法止住,那就只能截肢来保全性命。
傅云萝又看了看捕兽夹的位置,确认距离动脉还有点距离,如果血止不住也只有是感染的可能。
“你们分人按住他的四肢,然后找个力气大的,取下捕兽夹。剩下的,我来吧。”傅云萝看了眼火盆上烧得通红的锯子,和护亲队的几个人通口气后。拿着装酒的瓶子,就往伤者的腿上浇下去。
这一下,可疼了。昏迷中的人,直接给疼醒了。
几个士兵在李长冬的指挥下立刻把人摁住,而李长冬则亲自上手和人一起拉开捕兽夹。使出全身力气,才将捕兽夹给取下来。
傅云萝又浇了一次酒,这玩意儿其实都可以叫酒精了。消毒杀菌,非常棒。
“我先给他包好,你们看着时间,若是一刻钟后血还在流的话,那就只能截肢锯腿。”
珠儿进去礼物拿了一炷香点上。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第二个人来的快速的多。不过这个显然也严重的多,傅云萝对比两个捕兽夹的血印就知道,这个肯定是进了骨头的。小心摆弄了一下他的腿,还没有彻底断掉,但骨裂肯定是没跑。没有石膏、没有夹板固定,只能卧床静养,稍微十点劲儿,那点裂缝可能就真的撕开腿骨造成断裂。
傅云萝满手鲜血的帮伤者包扎好,让李长冬就不要动他了。
接下来就按照古装剧里常说的,只能看造化了。
许久没有这么动过手术,环境又这么简陋,傅云萝有点腰酸背疼的。可一看手上的血,还是决定自己凭空蹭蹭,活动一下就好。
萧辰佑进来时就看到是这样的场面,血淋淋又脏兮兮的傅云萝。又看了看伤者,好奇的问:“公主还懂医术?”
“嗯……跟赤脚大夫学过一段时间。下这么大雨,县城里的大夫都不肯来,我只能自己来。”低下头拆开绷带查看血流的情况,傅云萝应付着萧辰佑。
“那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吗?”
傅云萝有些奇怪迅速放下姿态的萧辰佑,明明河提边上还自称本王来着。忽而想起,她自己说话的也是用的我。当然这是出于习惯,傅云萝不喜欢本公主、本宫、本殿下之类的自称,中二病满满。
但对于萧辰佑来说,平民自称应该是一种自降身份的感觉吧。
能暗恋一辈子的人,自降身份又是个什么玩意儿,可以吃吗?
“有,我要去换衣服,你跟他们一块儿看着这两个人,出了什么事立刻让人来喊我。”
跑了一上午,淋雨、走路,这身衣服都不能看。偏偏要穿的又那么多,不想穿那么多又冷,而且李嬷嬷也不会放过她的。主儿在前厅里忙着倒茶升火,傅云萝没让她跟着来。
忽而想起决堤的事,也不知道两位王爷,一个文官一个武将,有没有想出什么应对的。
回到前厅后,感觉舒服很多。傅云萝也给萧辰佑一个笑脸问:“睿王呢?”
“二皇兄担心鹿河会决堤,已经带人前去查探合适的地方泄洪。”
“我建议他最好不要只挖一个地方,下游很可能还有百姓。我看过河堤周围,有从前修缮的时留下的泄洪口子,及时清理的话,还是能用的。”
“我立刻派人去给睿王知会一声。”
屋子里摆着一位王爷一位公主,下人们连大气都不敢出。这位王爷明显也是寡言,吩咐完下人后回到前厅也只是站着,好像他和别的军人没什么不同。
傅云萝至少可以确定,被烧死的那个还念念不忘的人是睿王,不是一心为她的安王。
想到这儿,她有些可怜这位寡言稳重的王爷。
又查看一次伤口的流血情况后,傅云萝转头告诉萧辰佑:“王爷去换身衣服吧,容易着凉。”
“我以为公主是想让我给你做个鉴证。”
“鉴证个鬼,我才不在乎流言蜚语。管好你自己,生病了可腾不出手来照顾你。”
给珠儿使了个眼色,让她去给萧辰佑收拾个房间。
等人走后,掀开挡风的篷布,这雨还是没有想要停下的迹象。再下下去,泄洪的缺口也是没办法缓解鹿河的水流压力的。傅云萝叹口气让护亲队的人不要站在这里发呆,有空的都去河提上帮忙吧。
李长冬领了命带人下去,但仍然留了两人守在这里保护公主。
锯子被铐在火上没人管都融掉了,傅云萝看了看两人的伤势,想来暂时是用不到锯子,就由着它去。李嬷嬷让人送来灾民的名册,短短两天里竟然已经来了三百多人。
“告诉嬷嬷,带几个人去把后院收拾了,把孩子接到屋子里。”傅云萝低声的吩咐。
侍女领命后,退了出去。
这两天的花销已经将现金银子花的差不多,说不心疼是假的。可还是要为长期作战做好准备,傅云萝捏着挂在腰间的钥匙,是打开一箱箱嫁妆的钥匙。想了想还是拿给下人,让他们去开个箱子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