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咚咚咚!激昂的鼓声再次响起,给现场平添了几分紧张气氛。
数名侍卫军悍卒夹持着原告、被告,分两列依次进入现场。
顿时现场所有人目光都被原告、被告吸引住,其中不乏有震惊、兴奋、恐惧等情绪,不一而足。
高台上,司徒王谧抬眸扫了一眼正被押上来的被告,果然不愧是世家子弟,到了此时此刻也未见丝毫的慌乱。
他步履轻松,仿佛即将踏入之地不是公堂,而是闲庭花院。
这应该是百十年来,世家第一次跟寒门庶族平等对话。
无论是世家大族,还是寒门庶族,谁心里都不太平静。
众目睽睽之下,被告、原告被带到高台前空地上站定。
围观人群这才有机会细细打量原告、被告,现被告未受严刑拷打,且被告与原告神情各不相同。
被告面带微笑,神色如常,抬头瞅了一下台上诸位法官,嘴角一撇,哂笑不已。
而原告不知怎的偏偏整个人紧张不已,浑身上下哆嗦个不停。
主审大法官早将台下一切尽收眼底,可不管世家子弟如何挑衅,他都一脸淡漠不为所动。
依河西大理寺规定,每次审案必须有一个主审大法官、三至五个陪审法官,以及数量不等的监督员。
然此次案件、涉案人员数量众多,以至于前后共有三十个法官参与整理、审理。
啪!主审法官一拍惊堂木,大声喝道:“被告刘氏家主,原告状告你夺人田产、逼死人命等罪行,你可认罪?”
殊料,还不等刘家主回话,外围百姓却已炸了锅。
“咦?你们看,那不是李老汉一家嘛?”
“他啥时候回来的?怎么只有他孙儿在?他儿子儿媳呢?”
“嘿嘿,八年前李老汉家破人亡,儿子儿媳早被大族刘家给害死了!”
“要不是李老汉见势不妙,带着孙儿逃走,恐怕现在早没了性命。”
“嘶,原来如此!”
“你们看!李老汉旁边那个不是王大户么?”
“王家当年也算是殷实之家,曾没少接济周边邻居。”
“听说他们搬家去了外地,怎么也出现在原告位置上?”
“哪儿跟哪儿啊?!”
“王家也是被大族刘家逼得没办法,全家才去外地投奔亲戚。”
“真的?假的?”
“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
“想当初,王家在当地也算有名有姓,听说还有个小辈儿在外求学。”
“只因大族刘氏看中了王家田产,王家争抢不过,只好带着家人逃亡。”
“啪!”
主审法官猛地一拍案几,抬眼扫了一圈外围,大声喝道:“肃静!”
这一声怒喝,顿时吓得百姓们缩头缩脑,再不敢出声议论。
大法官将目光收回,盯着被告刘家主,再次沉声问:“被告,尔可认罪?”
说完他又敲敲惊堂木,好意提醒道:“希望被告不要心存侥幸,若自觉有罪,还请尽快认罪,争取宽大处理。”
这时,包括几名原告,以及司徒王谧、现场围观人群在内,全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刘家主。
其中李老汉更是恨恨地盯着刘家主,恨不得一口活吞了对方。
可惜被告刘家主早打定主意不认罪,他对原告逼视、法官提醒全都视若无睹。
事到如今,他与所有在押世家子弟都已没有退路可走。
故而他是不会轻易认罪的,唯一味胡搅蛮缠、死不认罪,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再者,他要真认罪了,不光刘家名声就毁了,世家根基也将随之完蛋。
在此之前,刘家主早得了有心人‘暗示’,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老夫不认!”
刘家主不屑地瞥了眼原告,淡淡道:“我刘家乃礼仪之家,最重名节!”
“岂会做下此等腌臜之事?老夫以为是他故意污蔑。”
对于刘家主抵死狡辩,主审大法官并不意外。
因此他既不恼怒也不紧张,只点点头,示意陪审法官继续问下去。
又一陪审法官站了起来,手里依然拿着张状纸,念道:“原告称八年前,你带人闯入原告家中,以原告儿子、儿媳性命相逼,强行夺去了原告家中田产,可有此事?”
“笑话!我家土地皆合法购置得来,何来巧取豪夺之说?!”
“几个贱民而已,家中即便有几亩薄田,又能值几个钱?”
“哼!老夫随便花点钱,就能全部买下,用得着去生抢?!”
“显然李老汉是被人暗中指使,故意胡乱攀诬我家。”
大法官眼睛一眯,不动声色地问:“你既言李老汉污蔑,可有证据?”
“嘿嘿!老夫又不是官府中人,上哪儿找证据?”
“你……你含血喷人!”
李老汉气的浑身抖,指着刘家主尖叫道:“明明是你抢了我家田产。”
“呸!老夫家中所有田产都是用钱购买来的,每一笔都有契约可查。”
主审法官暗暗施了个眼色,侍卫军悍卒急忙上前拦住了情绪激烈的李老汉。
大法官面色冷峻地盯着刘家主问:“契约在何处?”
“诺!契约全在这儿。”
说着刘家主从怀中掏出一堆契约,面上满是嚣张、得意之色。
见状,旁边王谧不由眉头微动,总觉得眼前场景与他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他以为进了河西大狱,那些个世家子弟早已被震慑住,只剩下乖乖认罪一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