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太医,婧儿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吧?“见到薛太出来,赵昀一脸焦急不安地问道。
也难怪赵昀如此紧张了,他都五十多岁了,宠幸过的女人数以百计,却只有赵婧这么一个女儿,又自幼便体弱多病,一直都是靠药罐子养着的,如今突然昏倒,让他如何能不着急?
赵昀现在后悔极了,好端端跟赵婧说什么杨镇,就让她与文天祥在一起好了,自己偏偏一时鬼迷了心窍,听了谢皇后的劝说,说什么大宋公主向来只下嫁皇亲国戚与功勋权贵子弟,从未有过招状元驸马的先例,极力推荐杨太后的侄孙杨镇为公主驸马。
这下可好了,万一婧儿有什么三长两短……
赵昀想起早夭的两个儿子,不禁悲从心来,一时之间,竟然老泪纵横。
闻得官家问话,薛太连忙躬身说道:“公主的脉息,左寸冲而散漫,左关迟而虚弱,左尺细而无神;右寸乱而无力,右关沉而怠缓,右尺虚而不举。左寸散漫者,心力交瘁也;左关虚弱者,肝火太旺也;左尺无神者,肾气亏虚也。右寸无力者,乃肺经气分太虚;右关怠缓者,乃脾胃有所伤;右尺不举者,乃气血不足也。“
在宫中做太医,给天子其及家人诊脉,非比寻常百姓家,最是大意不得。需得细细说明脉象病由,记录在案,再开方抓药。
官家问起,御前应对,这番医理,却是非说不可,不能敷衍了事。
当然,薛太也知道赵昀未必懂这些,便又接着说道:“瑞国公主生来体弱,肾气亏虚,气血不足,乃是从胎里带来的病根,一直靠药石调理,倒也无甚大碍。肝火太旺,怕是心情积郁所致;脾胃有伤,怕是饮食有亏所致;心力交瘁,肺经气分太虚,怕是受了什么刺激。“
“陛下,这都是微臣的推测,陛下姑妄听之。瑞国公主的身体太过于虚弱,万万受不得任何刺激了。“
薛太既然说出来了,自然不是随便瞎说的。依他的诊断,瑞国公主应是受了严重刺激才昏迷不醒,而且脾胃有伤,更让薛太疑惑不解。
公主身体虚弱,宫中对公主的饮食向来是千般注意,万般小心的,怎么还会伤了脾胃呢?
这种皇家秘辛,当然还是不知道为好,却又不敢不讲明病由,因此便只说是“推测“。
赵昀思量着瑞国公主前几日违拗自己,跑到净慈寺住了三日,寺中的饮食,自然都是一些清淡素菜,回到宫中,恰逢年终祭祖,庆典繁多,饮食大是不同,两下对冲,可能便是因此而伤了脾胃。
至于这些时日,赵婧因为文天祥的事情而心情郁闷,他也是早就知道的。
薛太能将这些说得丝毫不差,果然不负“神医“之名。
不过,这个老家伙私下里给人与公主传递书信,还是要重重责罚的,只是此时还不是时候,先等婧儿的病好了再说。
当下便问道:“婧儿没什么事吧?”
薛太立即跪了下去,以头触地,道:“陛下,公主的脉象万分凶险,臣就实话实说了吧,臣只有五分把握,能不能治好,还要看天意了!”
赵昀只觉得一阵天昏地转,身体就要站立不住,旁边的董宋臣见了,连忙上前将他扶着,这才没有昏倒在地。
“你!你!你!”赵昀伸手指着薛太,怒道:“你刚才还说得这么真切,现在却说只有五五之数,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陛下!”薛太拜伏在起,不敢抬头看赵昀的脸色:“药医不死病。公主的身体,一直都是靠药养着的,如何还能受得了刺激?如今的脉象,纵然是华陀再世,扁鹊重生,也不敢说有十足的把握啊。”
赵昀回头看了看静静躺在床上的赵婧,那张精致玲珑的脸蛋安详闭目,顿时只觉得心如刀割,肝肠寸断,神态似乎在倾刻间便苍老了几十岁,半晌,才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你先用心去治吧。”
***
赵婧昏倒,宫廷的宴会立即就停了,谢皇后,阎贵妃,并一众嫔妃,都在外面的房间中,焦急的等候着。
阎贵妃的目光一直盯着谢皇后,神色间,说不尽的怨恨之意。
赵婧自小被阎贵妃抚养长大,向来视若己出,如今赵婧昏迷不醒,生死不知,罪魁祸首便是谢皇后,若不是她推荐什么杨镇做驸马,婧儿如何会受这般刺激?
往日里阎贵妃便对名份上一直压自己一头的谢皇后极为不满,如今更是旧恨添新仇,让她如何能忍?
若不是碍于她的皇后身份,换了是其她妃子,一向在宫中嚣张跋扈惯了的阎贵妃恐怕就要扑上去与她拼命了。
许久,赵昀终于走了出来,众嫔妃忙迎了上去。
“陛下,婧儿没什么大碍吧?”谢皇后最先问道。
赵昀狠狠地瞪了谢皇后一眼,若不是她推荐什么杨镇,怎么会引发这样的事情呢?说起来,当年赵婧的生母贾贵妃与谢皇后一起进宫,贾贵妃长得国色天香,赵昀原本是想立她为皇后的,却被杨太后阻止。
贾贵妃虽然没有被立为皇后,却专宠于后宫,却不料早早就病逝了,只留下年幼的赵婧。
一直以来,谢皇后虽然不得宠,但却极为贤惠,从不争风吃醋,赵昀对她也还算满意。反正皇后嘛,就是用来管理后宫的“官员”,从来就不是和自己睡觉的女人!
今天的事情,却让赵昀对她一肚子的火气,瞪了一眼之后,也没有回答她的话,却向一旁的阎贵妃说道:“婧儿一直是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