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几次宫都没什么好的,今天倒可以趁此机会玩个尽兴了。翡翠惊叫道:“到了到了!前面是逸仙桥,小姐,咱们去放花灯去喽!”
年定坤被翡翠拖着,奔跑着,笑的很是随性自然。翡翠带着她跑到了一个小商贩面前,笑着说:“老板,花灯来三个。”
正逢佳节,许是被喜庆的氛围所染,小贩的笑看起来像是发自内心的,很是舒服。吆喝了一声:“好嘞,客官儿,您的花灯。”
翡翠接过老板从花灯架上摘下的三个花花绿绿的花灯,对着年定坤得意的笑:“小姐,给你个最丑的。”
年定坤佯装恼怒地说:“好啊,我天天好吃好喝的供着你,现在发花灯了还发个最丑的给我。”
翡翠正兴冲冲地拿起另一个花灯准备给嘉年,兀自转了一圈也没见到嘉年的人影,很是疑惑的看着年定坤:“嘉年侍卫呢?”
年定坤往来时的方向看去,静默良久,复又拉住了四处乱看的翡翠:“不必找了,他要想出现,自然会出现。”
翡翠微微皱着眉:“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年定坤径自拿着花灯往河边走去,翡翠也不再纠结嘉年是否来了,拿着花灯跟上年定坤,嘴里还边嘟囔着:“好啊,竟然把我们给落下来,嘉年侍卫也太.....本来还以为.......”
年定坤有些无奈的转头:“翡翠,既然来了,就要好好玩儿。”
翡翠回过神来:“是。”还有些不放心的安慰年定坤:“何必为一个不来的人给扫了兴致。”
年定坤把花灯放在水中,双手合十祈祷起来。
翡翠看年定坤并无想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的样子,叹了口气,也把花灯放下,闭上眼睛。
待他们睁开眼时,花灯已飘的有一段距离了。年定坤看着那花灯向远处飘去,吐呐了一口一直憋在心里的浊气,默默地念着:“愿一切安好。”
正惬意时,人群中一阵骚动不安,嘈杂声中依稀听见有人说:“马惊了!”年定坤下意识地想抓住翡翠的手,却抓了个空。年定坤转头找着翡翠,远远地看见翡翠被已乱成一锅粥的人群裹挟而去。
人们都在狠命的挤,无头苍蝇似的挤,本来还能看见翡翠对着她张着口,像是在说着什么,下一秒,翡翠就被人群挤入了河中。
年定坤嘶声喊道:“翡翠!”却见翡翠的脑袋在河水里一浮一沉,松了口气,翡翠水性极佳,在水里或许比岸上更安全,年定坤对着翡翠喊道:“先别上岸,保持体力,不急,岸上人太多!”
翡翠朝着她的方向高举了一下手,像是明白了,很快又沉了下去。
年定坤只觉手被一人给携住了,是谁?
转过头,却只看到一个背影,是谁?
年定坤看着那双拉着自己的手,感到一阵心惊,她在马惊了的那一刻就曾想到,怎么会如此巧合,果然!那双手分明是个粗人的手,便生又带着一颗上面长了根黑毛的痣。趁现在,人多,年定坤开始狠命挣扎起来。
忽然后颈一疼,意识便全无了。
再醒来时,已在一个马车里,后颈还生疼生疼的。年定坤微微掀开车帘向外看去,前面的车夫赶着马,路却是愈走愈平坦,平坦的不像话。虽是平坦,她却愈发害怕起来,忽听马吁的叫了一声,她刚想探出头去问些什么,掀开帘子,人却已经不见了。
不好!
她下意识的往左右看去,却一人没有。忽然听见火烧着什么东西的噼啪声,愈来愈近,愈来.......
愈热!
她转过身看向车后,是火,以极快的速度烧过来。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路愈走愈平坦了,原来这就是麦地,现下,围成一个圈的麦垛以一种可怕的速度围成一个圈。
年定坤慌忙跑到一个缺口处,快了,就要穿过去了。就在要穿过之时,只剩一个狭小的缝,她咬咬牙,控制住情绪,继续加速跑过。
穿过去了!
年定坤跌在地上大口的喘气,然后想翻过来,面对着天空。忽觉手肘有些火辣辣的疼,整个手臂上似乎黏了什么东西。
年定坤小心翼翼的把手翻过来------手臂外侧的衣裳已尽燃得差不多了,皮肤被火燎出了几个水泡,被烟一熏,黑亮黑亮的。
因为被地上的草茎给刺破,里面的脓流了出来,黏糊糊的粘着着灰,狼狈极了。
年定坤环视周围,一人都没有,她庆幸又无望。在这空无一人的地方,年定坤感到深深的无助,很清晰,不像近日来强装的,极力忽略的无助。她面对着黄土,失声痛哭起来,她竟然还活着!
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声,一声声的脚步声,很缓慢。年定坤止住了哭泣,犹带泪痕的眼睛猩红着转头看那双鞋,黑色的鞋面,她缓慢的往上看去。
这一眼,许是生死之别。
她看到了嘉年的脸,没有一丝表情,只是那样俯视着她,年定坤背脊忽然一阵冰凉。
怔怔的看着他,脑里却飘过万千思绪。
为什么以他的武功竟会把她和翡翠跟丢?
为什么马会那么巧合的给惊了?
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
这一切,都不是巧合。
年定坤只感到一阵懊悔,明明这个嘉年有那么多的疑点,但怪只怪在她竟把这一切当作一个身在江湖不羁之人的怪脾气。她太过自负,明明知道这个人有太多疑点,竟然还想去窥破。
她太过看重那一次他明明可以杀自己,却在临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