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颜郑重地点了点头,仇她要报,但对于这些没有利害关系,对她又无比纯善的人,她也会好好保护!
“祖母放心吧,颜儿铭记您今日的教导。”
茶喝了一半,水凉了,念安轻手轻脚地给老太君和毓郡夫人沏茶,看着那温润的茶水落入青瓷杯中,景颜缓缓转移话题:“母亲生病,我也应该去看看。”
老太君摇了摇头:“没什么好看的,感受风寒罢了。我见广和匆匆跟我说了几句就奔着重华苑跑,就知道她把事情给说大了。”
“我听门房说,柳大夫都来过好几趟了,这次西晋进贡了许多珍稀草药,皇上赏了一些给咱家,我待会儿就给母亲送过去。”
老太君叹了口气:“算了,她也不容易,叫她出来走动走动吧。不过这几日,她倒是知趣的很,我瞧着像是真心悔改了。”
真心悔改?恐怕是狗改不了吃-屎。
很快,消息传到了重华苑,此时夫人正在和老爷说话,一听说老太君的禁足令撤了,顿时趴在地上朝着福隆轩的方向连连磕了好几个头,又因为起身太快,伤口没有好透,一时又晕了过去,惊得下人鸡飞狗跳。
当然,这话是秋月传出来的,因为即使拖着病体,季氏还是坚持要来福隆轩给老太君请安,王广和感动不已,亲自搀扶陪同,倒是没有去看另外两个姨娘。
一见景颜,季氏脸上立即绽放出笑容,这几日生病,当真让她的脸色不大好看,颧骨都有些凸起,眉眼稍稍缓和,倒是少了几分凌厉。
“颜儿,一路辛苦了!”
“母亲说哪里的话,”景颜虚扶一把,随即乖巧地坐在下首。
王广和看着妻子憔悴的模样,忍不住对老太君开口道:“母亲,大夫说了,桂芝的病再养一些时日便可以痊愈,儿子升了官,松儿栾儿又争气,不如宴请贵宾,冲冲喜吧!”
老太君点了点头:“照你说的做吧。”
很快,镇国将军王广和与妻子季氏恩爱如初,其妻对待丈夫的妾又关怀备至,对婆婆百般孝顺,甚至刺穿手指用血抄经为王家祈福,这件事很快传遍了平京,成了一段佳话。
经过精心的调理,另外季家又送来了许多珍贵药材,季氏的病一天天好了起来,不过她依旧和以前一样,见到景颜,眉眼处都是说不出的喜悦,丝毫看不出她们之间有过过节。
白梨不禁感叹:“看来这一病,倒是让夫人清醒了许多。”
一旁研磨的初晴冷哼:“我倒是觉得,这不像夫人,若夫人真是这样,为什么府里的人还这么怕她呢!”
低头专心写字的景颜听到初晴这么说,手中的笔骤然停了,微微抬起了头。
初晴以为她不悦,顿时惊慌不已,躬身请罪:“奴婢一时嘴贱,请二小姐责罚!”
景颜淡淡地笑了,眼中尽是柔情,还带着三分欣赏:“你们说的,也都是我的想法,我不会怪罪你们的。”
“二小姐也觉得这里头有问题?”
景颜点了点头,握着手中的小楷笔,十指轻轻转动笔管,若有所思:“我只是觉得,府里这般平静,着实有些可怕。”
门庭之中,一株新移栽的山茶渐渐生长,抽枝发芽,眼看着就要开花了。这是王松命人特意从外边带回来的稀有品种,倒是长的十分肆意。
比起它,边上那株普通山茶就显得颓败多了,过了一个春夏,硬是没有半点反应。
“胡姨娘什么时候回来?”
没头没脑的一句,让初晴反应了好一会儿,随即才想起来二小姐曾让她去管家那里问话。如今依然是二小姐管事,府里举办筵席,姨娘还没回来,虽然无伤大雅,但毕竟不太好。
“管家说了,胡姨娘请了一个月的假,因她娘家遥远,路途艰辛,恐怕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
一时半会不会回来,是吗?
如今府里夫人的势力在渐渐回拢,杨姨娘怀-孕正得宠,这次围猎,王广和似乎又跟哪家女子传出了绯闻,只有这个家乡遥远的胡姨娘不受老爷待见,如此一想,去娘家避避风头,也是正常的。
只是这时间,会不会太凑巧了些?
景颜正思及此处,忽然看到一个身穿布衣的妇人急匆匆地往修文院赶,待近前一瞧,却是听松楼的张嬷嬷。
张嬷嬷上气不接下气,一张脸上写满了惊恐,眼珠子恨不得都瞪出来,人还没有站定,声音便已经穿过了回廊,刺进了景颜的耳膜:“大少夫人!救命啊!快救救我家小姐啊!三小姐她落水了!”
景颜一听此话,忽的站起,迅速对身旁的初晴白梨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