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
真人已经回来,此刻正站在定武面前轻声道:“那陆寻义本来之前曾与旗国宗师一战后便有伤在身,如今又不知服了什么搬运气血的秘丹,此丹霸道无比,虽然令他得逞一时之勇,但终究不是正道,如今药力反噬,已是危在旦夕,老道救不得他性命,只能暂时保他一口元气不散,三日之内若续不上生机,便将回天无术!”
定武闻言,微默,随即点了点头道:“有劳真人了!”
老道微微一礼,随即轻声一叹,身形隐去。
御书房中,定武帝一人独坐,眼中各种思绪翻飞,半晌后才开口道:“来人,去请张大人过来!”
不一会,张邦立的身影便已经到来。
很明显,他还没能缓和过来,此刻脸色依然发白,见定武帝面沉如水,朝定武帝行跪礼,惶恐道:“罪臣张邦立,叩见陛下!”
定武帝看了一眼伏地不起的他,微微抬手道:“此中情况朕已经全部知晓,此祸非你之过,你已经尽力了,起来吧!”
张邦立起身,满脸苦涩:“谢陛下宽宏,是臣辜负了陛下信任,没能及时控制局势,以至于此,臣无颜面见圣君!”
“圣君?”定武帝脸色微沉,似冷笑般道:“朕的儿子和朕的宗亲,就在这国都,就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公然敌对,甚至刀兵相向,不分生死不罢休。杀的是血流成河,就连宗王都死了一个,我朝自圣祖开国以来,治国一向礼孝为先,却不想在朕手中,居然出了如此丑事?朕还敢称圣君吗?朕还有脸去见列代先皇吗?”
“陛下息怒!”张邦立张口无言,最终只能道。
“朕如何能息怒?”定武帝脸沉的可怕,轻轻一拍桌面,虽然动作不大,却可说明他的怒意之深,只见他眼中满是恼火的光芒,声音越冷道:“这国还没亡,朕还没死,一个个就当朕不存在了是不是?好,既然他们一个个的都不要体面了,那朕便成全他们!”
张邦立身形微微一颤,暗道不好。
果然便只见定武站起身来,目光朝着门外一望,沉声道:“来人啊,传朕旨意!”
门外立刻有几名内侍进来,持墨的持墨,端印的端印。
“传朕旨意,即刻将明王府涉案诸人与一干涉案宗人下狱天牢,责礼部与刑法司联合会审,限令三日内查清此案事实,依法处置,该杀的杀,该关的关,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定武帝沉声道。
“万万不可啊,陛下!”张邦立闻言一急,连忙阻止道:“此乃皇室宗族内事,一旦公布,必将有伤国体,还请陛下为江山社稷三思!”
“朕还要如何容忍他们?获悉此事后,朕强抑大怒给他们留下体面,没有立刻追究,却不想这般狂妄之徒,居然不但不知感恩,还愈发无法无天,不但没有收敛,反而越发大闹,若朕再不亲自出手,他们是不是要自相残杀到我皇族全部死绝方才罢休?”定武脸上铁青,连眼中都是火光直冒,又是连拍桌面三下,怒不可遏道:“是谁给他们的胆子,让他们敢连朕亲自派出的官员都不顾,这简直是在朕眼皮子底下行欺君之事,朕越是容忍,他们便越是得寸进尺。这一次,朕便是千思、万思也容不得此等丑事,否则朕如何面对满朝臣工与天下子民?”
说到这儿,仿佛他意志越发坚定了下来,又对着内侍道:“站着干什么?还不去传旨!”
内侍浑身一颤,二话不说,躬身快步而退。
“陛下!”张邦立还想两阻拦。
定武帝却豁然抬手一指他:“你莫要再劝,若再多言,朕便将你也与他们一道关起来!”
张邦立满脸苦涩的低下头,如今的国朝还经得起明王与宗室之乱吗?
但他知道陛下正在气头上,这一次是真的动了雷霆之怒,不等他冷静下来,谁的话他都不会听。
也的确是明王府和宗亲太过分了,双方的所作所为超越了陛下能够容忍的底线,陛下身为一国之君,哪里能够还不发怒。
君臣之间,又安静了片刻。
张邦立察觉到陛下的气息慢慢缓和了下来,悄悄抬头打量了一下陛下,见陛下此刻脸色依然还不好看,但很显然已经不似刚才那般狂躁,他才再次开口道:“陛下,纵是要查,也请陛下还是多宽容几日时间,尤其是案件当事人,明王远在明珠,他从始至终又未曾露面,一切皆乃其属下所为,其中究竟有多少内情,却也未必是一时半刻能够查清的……”
“就三日!”定武却摆手,不容质疑道:“明王不在,那就让他立刻回来!”
“嗯?”张邦立本意是想借明王提醒定武帝冷静,毕竟明王远在天边,并没能真正掌控,要处理此事,还得慎重,如果当真将明王逼反了,恐怕后患无穷……
可怎料到陛下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让明王回来?
他能听话回来吗?
“陛下,明王如今还下落不明。”张邦立苦涩道。
定武帝闻言一窒,似乎才刚刚想到这问题一般,沉默稍许后才道:“必须找到他,让他即刻回京,此案就算不是他所为,他也脱不了御下不严的罪责!”
“可是陛下,就算能找到明王,明王如今在身在明珠,便是想要回来,却也许周密安排,非是短时间之功!”张邦立还想劝谏。
“哼!”定武帝却缓缓坐下,眼神朝他望来,深邃极了:“朕这个儿子不是向来一言九鼎吗?他的人声称谁如果杀他一个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