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金殿,殿内已经不再如先前般沸沸嚷嚷。
殿中人都已各自就位端坐,等待定武帝和皇后的出场。
墨白进殿时,自然又是惹得一众注视,有人与旁近之人小声窃窃私语。
也懒得理会这些,墨白眸光扫了一眼全场,注意到林氏所在的角落里,此刻空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
“最终还是走了?”墨白眼神微微一闪,心底却也并没觉得有什么意外。
若没有先前那一出,他们坐在这里也就坐了,可经过刚才墨白那两个耳光之后,他们可谓是面子里子都没了,再坐在这角落里,也只能让林华耀脸上越发不好看,还不如一走了之。
只是看了一眼,墨白对他们的离去,倒并没有多想其他,目光又看向前方,其他军阀势力的方位,果然这些人却是还在,并没随林氏的人一起离开。
“殿下,您这边请!”有礼官来到他跟前作请。
墨白点点头,随他朝里面走去。
国朝其实早已改革,很少再如以前一样,每日里陛下临朝,在金殿上朝会议事。
如今唯有外宾入朝,或者节日庆典等时节,金銮殿方会启用。
不过,虽然很少会用,但殿中站位,却还是如以前一样,群臣以左右分列。
今日也是如此,中间空出,左右各摆两排矮几,从龙椅下方三米处,一直绵延至金殿门口。
座位划分,则是天子面朝南方,而文臣在左,武将在右。
历朝历代,从来都是重文而轻武,故以左为贵!
至于皇子的位置,如果是朝会议事,其实也是一样按照职司来划分,没有职司的皇子不上殿。
今日却是不同,皇后寿诞毕竟不算国朝议事,那不管有没有职务,皇子都得上殿,甚至连公主都得来。
所以在坐席上,就又有安排。
皇子公主尽皆安排在了左边,成年皇子按位分高低,自龙椅依次而下,至于公主和未成年的皇子,则坐在第二排。
按道理,墨白的座位,应该是在第一排第四席!
因为他是皇后嫡子,又已经成年,坐第一排理所应当,但如今到底不再是亲王了,位分肯定不能和三位亲王比,所以坐第四席是合理的。
而且说句不好听的,就如今墨白的身份,你把他安排到第二排去,也不合适啊。
然而,当墨白随着礼官来到龙椅下方时,却是忽然发现有些不对劲。
前方礼官还在继续向前走,墨白却是脚步一顿,眸光看向了左侧,几乎瞬间,他的眉头便紧皱起来,脸色也刹那深沉。
在他目光所及之处,只见龙椅而下,庸王、平王、泰王依次在席,而紧接着的第四席,居然已经被人坐了。
墨白继续向后面看去,只见左列第一排早已满员,根本就未留一空位。
沉住气,墨白没有发作,再看向庸王等三位亲王身后,便是第二排,也早已满座,皆是皇家贵子。
墨白瞳孔终于还是忍不住微微收缩了一下,这里居然没有他的位置?
他眸光落在了第四席的那位身上,是一个老人,年纪很高,已墨白的相人之术,只一眼便看出此人年纪怕是不下九旬,于普通人而言,已经称得上是名副其实的长寿老人了。
此人虽老,整个人气度也并非凡相,墨白细细一看,还真认出来了此人是谁。
如此高龄,却又能被墨白认识的,自然不是一般人。
此人姓梁,名子栋,曾经是国朝改制前的最后一任左相,即便如今已经告老,但这国朝之中如今当权的,却有大部分都可称得上是他的门生故吏。
皇后寿诞之日,将他请来并列席百官之首位,倒也算是合乎常理。
随着墨白脚步一停,殿中气氛当即便静了下来,不过被墨白看着的梁相,却似乎毫无所觉,一双已然昏黄混浊的眼睛,似乎根本就不知道墨白正在看着他。
墨白沉默不说话,他很清楚,这位百岁前相能坐在他的位置,绝非是老糊涂了,做错了位置。
沉默着抬起头,看了一眼空荡荡的龙椅,再看向前方的礼官。
礼官已经回过头来,笑着继续请他上前。
墨白看向他所指的方位,只见就在龙椅下方约莫一米方位,左右一共摆着九张蒲团。
左面四张,右面五张。
左边四张应该是国朝如今还剩下的四位真人的位置,右面五张则是墨白和四门主的位置。
若是一般时候,如此安排,对他来说,可以称得上是对他如今身份和实力的一种肯定。
墨白也敢当仁不让的坐过去,可今日是什么日子?
是皇后寿诞,是他母后过寿,待会皇后也会上殿,让他背对皇后,甚至可称得上是平起平坐?
满殿中人,看着墨白站在龙椅下方一动不动,皆是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丝异响。
实际上在墨白未上殿之前,诸人见道家魁首位,礼官突然多安置了一张蒲团之后,便是议论纷纷。
后来见梁相来后,竟被安置在三位亲王之后坐下,便更是吃惊不已。
没人能搞清楚,这究竟什么意思?
自有人当即指出如此不对,然礼官却回了一句:“此乃遵旨办事!”
遵旨办事?
能遵谁的旨意?
顿时没人再敢多说了,各种猜测,有人认为,这是陛下在给明王撑腰,毕竟明王要一统道门之事,已经摆在了台面上,陛下让殿下坐上道门魁首的地位,算是国朝公开对殿下的肯定和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