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陆寻义背影离去,墨白独自在房内久久不语。
一直到了深夜时分,他才微微摇头,长长叹了口气。
说实话,今天陆寻义的主动请辞,他并不意外,只是心底却仍是不免多了几分感慨。
一直以来他便知道,陆寻义打理偌大个明王府,代表他处理内外事情,威信绝对是不可或缺的。
所以即便有时候,陆寻义与他在对待事情的意见并不一样,甚至意见相左,墨白也不会随意决绝镇压,尽量不说重话,以免伤及他的颜面和威信。
可因为那储君之事,他最终还是对陆寻义发了脾气。
紧随其后,又重用了杜鹃。
果然,经过这一番后,陆寻义心中还是起了芥蒂。
墨白并不怪他,换位思考之下,换了谁也不可能面对这些,心底毫无波澜。
有情绪是正常的,只是,墨白却不得仔细考虑一下,便只是如今这些事,就已经让陆寻义的反应如此之大,将来又该怎么办?
方才给陆寻义的那番解释,看似已经让陆寻义心中芥蒂消除了,可实际上,这事却远远不是几句话就能解决的。
这一会儿,陆寻义或许还没有转过神来,一旦醒过神来,就会立刻发现,墨白方才那番话,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却根本没有提及。
那便是将来的明王府中,他和杜鹃,究竟孰轻孰重?
一旦杜鹃携大功归来,除非明王过河拆桥,否则杜鹃上位那是板上钉钉的事。
以陆寻义的心性,能够平静看待杜鹃威胁到自己地位吗?
“麻烦还在后面啊!”想着这些墨白再次叹了口气,好在还不急于一时,且边走边看吧。
………………
……
自林氏遇袭事后,京中又突然奇迹般的恢复了平静。
再没听说有什么刺客夜袭之类的事发生,一直心绪不宁的人们也总算松了一口气。
当然,朝野之间该有的纷乱却是一点没少。
要论大事,那这数日里,明面上最大的事,便是那本已尘埃落定的东宫之事再起波澜。
之所以又生波折,起因自然就是那场东宫宴了。
东宫宴出事,太子府威严扫地,又加上太子当众失仪,有失储君风范,令国体蒙羞,有朝臣当堂质疑太子无能,附议者众!
就这些其实已经足够让这屁股都没坐稳的太子朝不保夕了,却又屋漏偏逢连夜雨,又有风声传出,当日庸王与泰王遭刺客袭杀的幕后主使,其实正是太子。
太子当然不会束手待毙,一番全力反扑自是省不得的。
能有决定权的定武帝,这一次却似乎也拿不定主意了,这直接导致庸王与泰王方面信心大增,拼尽全力也要掀翻太子。
就这般,刚刚落定的储君之位,再次动荡不休。
一直到那百岁前相再临朝堂,向陛下上书,国本既定,若无罪而废,岂不乱了国体?
听了这话,定武帝才终于下定了决心,太子有错,当闭门读书白日,以思己过。
朝堂上奋力许久,却只得到这么个结果,庸王泰王一系,又怎能甘心?
他们不肯罢休,却是惹怒了定武帝,紧接着便是一连串的霹雳手段,拿下了一些“误君祸国之臣”,这才总算结束了太子之争。
被重重打了板子的庸王、泰王,不得不在定武的怒气之下,慌忙偃旗息鼓,在府中深居简出。
好不容易才艰难保住了太子之位的平王,自也遵令闭门思过,实际上,他先是挨了明王狠狠一巴掌此番争斗,又被庸王和泰王一顿猛锤,如今已经算是凄惨无比了,哪还有当初刚坐上太子时候的膨胀?
能够保住太子之位,他就谢天谢地了,如今满腔的怨气,也只能深深埋藏在心底,以待他日。
有关储君之位再起波澜的事情,明王府从始至终都无比安静。
应该说,自从那日明王府遇袭之后,明王府的人就几乎没有再出来走动。
除了派人参加联合谈判,继续充当“职业观察员”之外,这整个京城,就几乎找不到什么关于明王府的话题。
当然,总有人不会忘记明王府的。
…………
……
定武这段时间是很忙的,却不想,今日不知怎的,竟派人过来皇后这边,说是中午要一起用膳!
不管如何,在这禁宫之中,皇帝始终是天。
便是皇后与定武已很久不亲近了,他要驾临,依然是要好好准备一番。
望着满宫里忙来忙去的人,皇后让老嬷嬷陪着她出去走走。
虽然初夏已至,但平京地处北方,热气倒还没有那么快下来,反而正是户外适宜。
早在寿宴当日,皇后便已经站起来了,到底是曾有修为在身,底子强过普通人,经过这段时日里的复健,如今走路已看不出多大异常了。
老嬷嬷陪在她身边,看着她独自行走于花树下,亲自打理花草的模样,心中满是百感交集。
曾几何时,她如何敢想,皇后竟真还有再能站起来的一日?
“明王有多久没进宫来了?”正自感慨间,忽然只听皇后的声音响起。
老嬷嬷收回心神连忙道:“东宫宴后来过一次,至今差不多快有十来天了,娘娘,许是这段时日储君的事闹得太凶,殿下为了避嫌才没来见娘娘,如今这事定下来了,想必不出两三日,殿下必定是要来请安的!”
“嗯!”皇后一面修剪枝叶,一面轻声道:“我本来也以为是这样,可今日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