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番哭诉,却是让老九又回过神来,意识到当前最重要的是明王之事,而非是陷入两人扯皮当中。
虽心烦,却也深吸一口气,眸光慢慢落在了德王身上,终究德王是在保明王,他眸子逐渐深沉,不得不去想,德王保明王意味着什么?
是皇室的态度吗?他们想干什么?
他眼神渐冷,盯着德王:“王叔,你还有什么要说?”
德王被老九看的浑身一冷,嘴皮颤抖几下,知道形势不妙,终究是被陛下忌惮了,但事已至此,只得道:“陛下,老臣岂敢混淆清白,瞿国昌鼠目寸光之辈,又岂能看清事实?他口口声声内卫见到与明王动手之人乃是玉清真人,可便是亲眼所见又能如何,真人动法何等玄妙,岂是一般人能够看透的,小王倒要问一问瞿老匹夫,你敢肯定,一定就没有贼人行刺?你又敢断定,玉清真人不是在助明王灭贼?而是在与明王相斗?”
瞿国昌闻言大怒,有些话是不能明着说的。
什么无法与明王对质联手擒贼?
是,他们硬要狡辩,他瞿国昌自然是对质不了,可既然要动明王,又哪里还给机会让他上殿来对质?
直接定罪,将他们立刻剿灭在宫城,除掉这心腹大患便是了,何须对什么质。
明王的根基在道门,之前,他们虽有除明王之心,却是顾忌重重,始终不敢下手。
如今六尊已入宫城,并且还不知为何,明王忽然与太清动手,这让瞿国昌瞬间意识到出去明王的机会来了。
不管明王为何与太清动手,至少说明,明王和道门六尊之间并没有那么紧密。
如果能趁此机会向明王动手,六尊未必会死保明王,除掉明王之后,再挟持六尊,以控制道门。
瞿国昌看得出,陛下也考虑到这些,有了向明王动手的意向了,所以他才站出来借机要取明王性命。
然而他这些话只能憋在心里,没办法明面上说出来,德王揣着明白装糊涂,他也没办法。只能看向张邦立与胡庆言,说到底,最终如何定下,还是看新帝的意思。
而新帝的任何决定,却都要来自于他们四人的支持,所以既然德王跳出来力保明王,那就必须要看胡庆言和张邦立支持谁了。
瞿国昌深知,张邦立虽然没有出声,但绝对是支持德王的一派,他一贯便不主张与明王翻脸。可今日张邦立始终不曾出声,瞿国昌很清楚,这其中定有猫腻,十有八九是张邦立被陛下敲打过了,才不敢出声。
所以,此时关键就在胡庆言身上,只要胡庆言表态支持,那么张邦立便是心中有再多想想法,也无用了。
至于胡庆言……
瞿国昌眼底微老,新帝年幼,他的权威可谓大到惊人,可是只要明王在世,便犹如一块石头压在胡庆言身上,不管胡庆言有没有一家独大的心思,也肯定不会喜欢自己头上压着一块巨石。
德王也看着他们二人,终于二人是装聋做哑不过去了,不过,张邦立却最终还是没开口。
胡庆言眸光诧异的瞥了张邦立一眼,不得不站出来,缓缓开口道:“陛下,明王与太清真人宫中犯禁动武一事,其中究竟,老臣亦无法看清。不过臣下以为,陛下刚登大位,新朝尚未稳定,当前最紧要之事,便乃稳定朝纲,平稳过度。道门众真人大尊,此来入宫朝见陛下,可助陛下威服四海,此事不应横生波折。”
“阁老……”瞿国昌闻言,顿时急迫开口。
却被旁边的德王一声大喝打断:“瞿国昌,阁老乃是老成持重之言,你休要继续胡搅蛮缠,老臣已经忍你很久了,你莫要忘了,明王乃是我皇家亲王之尊,就凭你区区一外戚,竟敢几次三番陷害我天家亲王,你究竟安的是什么心?莫非当真是要欺我新帝年幼,故而一力剪除我帝室族亲,好去行那外戚擅权之事不成?”
此话一出,瞿国昌当场跳了起来,这一次却是被吓的:“老匹夫安敢污我?老夫必与你不共戴天……”
“够了!”却不想上方老九忽然一拍桌子,脸色阴晴不定的大喝道:“将他二人带下去,命御医诊治。”
两人自是不敢再说,同时抬头看向上方新帝,皆是眼神惊惧。
直到出了门之后,二人方才对视一眼,眸光中,却尽是杀意万分。
这一次,两人不止是撕破脸这么简单,当德王最后那句“外戚擅权”说出来,就注定了瞿国昌今后与德王必将生死为敌。
伴君如伴虎,没有人能查探到天子心思变化,瞿国昌也不敢肯定,新帝真的就不防着他?
有些话不说出来,大家都很融洽,一旦捅穿之后,就永远有一条梗刻在双方之间,再不如从前亲密。
德王直接被送回府中,家人见状,顿时大惊失色。
德王却遣散众人,独留其长子在侧,讲述了今日之事。
其长子闻言,满脸惊骇道:“父王为何要为了明王那狂妄之徒,得罪陛下与瞿家?”
“住口……”德王脸色一沉,盯着长子半晌,却终是脸色慢慢柔和下来,长声一叹:“燕儿,不是父王想保明王,而是不得不保。”
墨子燕闻言,却是不解,脸色也很难看道:“请父王赐教。”
德王沉吟片刻,方才开口道:“新帝年幼,先帝留下我们四人辅佐新帝,你当知,我们四人,却未必是一条心,也正是因为我们不是一条心,先帝才会留下我们四人相互制衡。”
“我们四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