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是这样!”这么大的事,他哪里敢做主,一回来便立刻将今日明王府中发生的事,向林华耀请示。
那头的林华耀获悉整个经过,显然也没有心理准备,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后,他才低声道:“从我们对六城动手开始,我就一直防着他会介入,却没想到,最终还是着了他的道。不得不承认,他这一手,以彼之矛还施彼身,确实玩的高明。”
楚若才闻言,也面露苦涩,这件事确实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这件事说来,他是要负责任的。
从对六城发兵开始,到不退兵的借口,都是他主动建议的,结果却被明王钻了空子,拿住了七寸,他不能不负责。
“大帅,这件事是属下思虑不周,等回去了,属下愿领惩处。”楚若才主动请罪。
“即便当初真的察觉到了漏洞,我们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相比六城对我们的战略意义,莫说只是上清山,便是付出再大的代价,都是值得的。”林华耀倒也没有太过沮丧,声音很沉稳。
楚若才闻言,顿时松了口气,事实上楚若才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只是这话他说不出口,如今大帅自己能够想通,那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不过,他还是接着请罪道:“如果从战略意义上来讲,六城确实非上清山可比,只是马上便要开启大战,若上清山这时候出问题,恐怕要对我南军士气影响极大,此确乃若才之罪。”
“行了,你不必操心这些,事情是本帅做的决断,谁有意见,本帅负责。”林华耀显然听懂了他的话外音。
有了林华耀这句话,楚若才算是真的放了心,就算这件事真的爆开了,也不用再担心有人会在大帅面前追究他的责任。
不是楚若才多心,而是南军中同样复杂的很,就算是他,也总会有得罪人的时候,现在事情办出了岔子,难保没人会借题发挥对付他。
“目前最重要的是,必须针对这件事想出应对的策略,不能被明王牵着鼻子走。”林华耀的声音传来。
楚若才默然片刻,才道:“依属下的想法,这件事虽然棘手,但好在明王并没有立刻与我们翻脸的意思,他的目的是借这件事拿捏我们,利用我们。”
“嗯。”对面林华耀赞同他的说法,语气却不轻松:“他是算准了时机对我们发难的,如今正是我们与国朝谈判的关口,如果现在他站在国朝那边,帮国朝对付我们,我们连拖都没法拖,形势将会很被动。”
“是,明王的意图就在这里,他现在拿捏着我们的把柄,对国朝来说有很大的利用价值,如果他选择和国朝合作,即便是新君也暂时动不了他。他要告诉我们的也正是这点,让我们明白,现在主动权在他手上,他不用求着我们帮他保命,而是我们必须要帮他做事。”楚若才点头道。
楚若才缓了缓又道:“他现在逼着我们帮他杀瞿国昌,态度很强硬,没给任何谈判的机会,如果我们不答应,他就掀桌子。”
对面的林华耀闻言并没出声,以楚若才对他的了解,能猜到这时候林华耀心里怕是压着怒火。
好一会,林华耀的声音才再次传来,听声音已经冷静下来:“他现在拿捏着我们的把柄,完全可以选择和国朝合作。为何反而要选择和我们合作,还要在这时杀瞿国昌,这事我总感觉不对劲。”
“这事我倒是有几分想法。”楚若才却回道。
“讲!”林华耀立刻道。
“宫变之后,明王与新君的矛盾已经彻底爆发了,兰太妃之死,其实就注定了二人之间再无缓和。明王这时候即使选择帮国朝对付我们,也最多只能保一时太平。以明王的性格,面对这种局面,他不隐忍,反而主动出击,其实并不奇怪。”
“国朝四大辅政大臣,其中,瞿国昌是新君的绝对心腹,也兰太妃的生父,他必然会态度鲜明站在新君这边,想尽办法对付明王。如今新君马上要登基了,明王在新君登基前除掉瞿国昌,就等于断了新君一臂,这对明王今后的处境是有很大好处的。”
说到这里,楚若才又苦笑一声:“关键是如今我们主动送上门去,又被他拿捏了把柄,他借机利用咱们去除掉瞿国昌,又让新君认为我们和他已经绑在了一起,不敢轻举妄动,现在看来,他根本就是故意留下三公子在明王,故意让宫里误会咱们和他的关系已经缓和了。”
“你不是说定宇是被素音留下的?”林华耀声音一沉。
“昨日三公子的确是被小姐留下的,当时我观小姐表情不似作伪,也就没多想,但今日细细一想,恐怕小姐是真心为三公子安全担忧,才有留下三公子的想法,可这其中未必没有明王的手脚,小姐怕是被他利用了。”楚若才道。
“哼,这畜生之前还恬不知耻的大骂老夫,如今他又做了什么好事?”林华耀闻言,顿时冷声嘲讽。
对于当年抛弃族人出逃的事,一直是林华耀最为人所诟病的话题。
他也最在意人家用这件事来骂他,如今墨白利用林素音,他不但没有为林素音担心,反而第一反应是大家都是一路人,你凭什么来骂我……
楚若才自然不敢对这件事做任何评论的,立马转开话题:“如果属下没料错,明王嘴上说只让我们帮他引出瞿国昌,不用我们动手。可实际上,这件事我们一旦做了,他肯定不会容我们脱开干系的。”
林华耀默然,沉吟良久后,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