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州城府衙后宅的一处明堂之中,再最后一个该来之人来到后,门窗紧闭,还掩着厚厚的帘子,日上当空,万里无云,但这明堂里却漆黑幽暗。若不是几盏小灯摇曳,恐怕互相间连长相都看不清楚。
四周围无数守卫巡视,但却没有一人接近明堂三丈。他们的职责就是保证屋中大人物们的交谈没有只言片语落入外人耳中,这个外人,也包括他们自己。
“明公,这东厂的太监们是什么意思?猛龙过江,要在这甘州城中改天换地吗?”
贾正振臂嘶喊,须发皆张,其怒已极:“我的儿子死了,不要紧,我还有两个,我还能再生。但外边还有人被杀成了一个绝户,他们怎么办?诸位公台将爷,还请看在我等平素恭谨的份上,给我等指一条明路啊!”
贾正说到这里,撩袍下拜,头重重的磕在地上,不再抬起,等待着在座诸人的应答。
在这甘州城的一亩三分地上,贾正算得上是一个头脸人物,虽然只是一个药材商人,但生意做得大了,身份地位自然也就不同。再加上会做人,善言谈,在上流的圈子里很吃得开。
也正因于此,他才会被外边的众人推进来“陈情”。
其实事情的经过如何,哪里还用的着他来说,在座的众人早已心中有数,让他进来只是给下边一个态度而已。
在这些上位者的眼中,可能的话,当然要对下边的人照顾一些,可若真有必要,一群贩夫走卒一般的人物,说扔也就扔了,还用的着顾忌些什么?
眼下的局势,就好比站在一处三叉路口,一条是敌,一条是退,还有一条是忍。想明白了利弊,做出决定也就是了。
“别看东厂在这甘州城里和一群丧假狗一样,吃口饭食都要看咱们的脸色,可这不过是因为那罗福来本事不济,当初刚来的时候又被咱们吓住了而已,现在东厂来了一个指挥使,一个司主,一个副司主,还有两个档头,城外更有三千黑心卫,贾正,你想让我们给你做主也不是不行,但这代价太大,你总要给我们一点时间考虑吧。”
甘州锦衣卫镇抚使毕天火的声音粗犷,看似憨直爽朗,但背地里阴谋算计,斤斤计较的名声可比他镇抚使的名声还要响上三分,此刻一开口,便见了血,说是要时间考虑,其实关键的还是那句“代价太大”,这就是向贾正要好处了。
贾正自然不会不明白毕天火的意思,不敢装傻充愣,直接了当的边接道:“毕大人,小人进来的时候已经与众位当家的谈过,大家都是一个意思,只要能出了这口气,再大的代价我们也愿意背,绝无二话。更有那绝了嗣的表态说,只要您说得出,他们便做的到。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
“这是哪里话,难道我们还缺你那点儿钱吗?”在座的一个胡商打扮的西域男子晃动着手指,怪腔怪调的说道:“你们那些钱,其实也不过就是我们漏下的一点汤水,平时拿你们的好处不过就是交个情分,现在再说钱的事情可没什么意思了。”
胡商名叫赛巴斯,乃是西域商盟的二当家,西域商货入关,十中有七都要从他的手中出货,自然有底气也有实力说出这种不差钱的话来。
“毕大人。”赛巴斯看向毕天火,疑声道:“中原的事情我不懂,但我此来甘州,身边护卫倒是带了几人,个顶个的都是高手,你所说的什么东厂的指挥使也好,档头也好,也不过是一个脑袋两条胳膊人,我还不放在心上。只是你说的他们带来的什么三千黑心卫又是个什么路数?”
在座的众人对于中原京师的消息不甚灵通,对于黑心卫之名更是闻所未闻,这种事情自然只能问锦衣卫出身的毕天火,相信也只有他能给个答案出来。
“黑心卫。。。呵。”毕天火摇头苦笑:“纪大人前不久曾给某家送来一份关于东厂的消息,其中便提到了这黑心卫。”
环视众人,毕天火肃声道:“东厂黑心卫,不同于一般的兵丁,他们清一色的,都是太监。”
“太监?那还有什么好怕的?”赛巴斯不解道:“太监这东西,连男人都算不上,尿个尿都不利索,举着刀子还能杀人?”
“胡子你有所不知。”毕天火解释道:“也不知那东厂厂公从哪里得来一本奇特的武功,什么名头我们纪大人没说,不过锦衣卫多方打听,对这武功倒是有了些了解。、
这群太监练的武功其实算不得什么神功绝技,充其量也只能让一个人达到二流的水平,而且还得是十几年勤修苦练才行。”
“十几年的勤修苦练,东厂的成立到如今还没有十年,这么说他们的功夫也高不到哪里去喽?”
“不,恰恰相反。”毕天火摇头,声音苦涩:“他们的功夫有个特点,便是同样修炼者门功夫的人彼此功力可以叠加。”
“功力叠加?”
“对。叠加。”毕天火点头:“你们对武功这东西都有点儿了解,当也知道,每个人的内力蕴含着自身的精气神,互不相容。若是渡到别人体内,稍有不慎便是走火入魔的下场哪怕练的是同种功夫也不行。
可城外那群太监练的这功夫却恰恰打破了这门禁制,彼此功力能够完美叠加,也就是说,大概十个三流功力的人互相叠加,其出手的威力便能达到二流,而三千个练了这门武功的人,你们自己想想吧。”
“不,不会吧,”赛巴斯恐惧莫名:“三千人合力?便是飞鹰山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