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仕叹了一口气,“可怜人啊,罢了,这个孩子我收了。虽然年龄有些大,教他识字读书应该没什么问题。”
“谢谢先生,谢谢先生!”农妇抹着泪,“娃,快给先生鞠躬,以后跟着先生好好学。”
小狐狸连忙给云仕鞠上一躬。“跟我进来吧。”云仕转身进了学堂。
“娃,快跟着先生进去,云先生是村里学问最好的人,一定要跟着他好好学。”农妇边整理着小狐狸的衣服边叮嘱道。
小狐狸向着农妇重重地点了点,跟着云仕进了学堂。农妇一直看着他身影消失在学堂里,良久,“娃他爹,老天爷可怜咱家,让俺遇见这个孩子,你要是能看到这个孩子多好。”
从此小狐狸便在云家村安顿下来,白天在学堂跟着先生念书,晚上回到家趁农妇睡着,出去上岐山砍柴,顺便捉点野味,偶尔捉回一只黄鼠狼或者山貂,家里的日子慢慢地富足起来。
也许是因为万妙丹的神妙,他很快学会如何说话,但是他一直没有开口跟任何人说过话,跟人交流都靠写字和打手语,倒是跟着云仕学了一手好字。他知道了农妇的名字,刘玉芬,被征兵的丈夫姓云,叫云峥,当年刘玉芬生了个男孩儿,还没来得及取名,刚起个乳名“铁柱”便夭折了。农妇对他甚为疼爱,他知道,她是在弥补对铁柱的遗憾。
他给自己取了个名字:云枫,云是为了感激农妇刘玉芬对他的恩情,枫是为了记住那位枫树下的白衣女子,更是为了纪念死在枫树下的母亲。
不到一年,云枫便把学堂里所有的书都通读了一遍,也大概了解了一下岐山之外的事情。
岐山所在是中州西部,中州大陆又叫夏州,是九州世界的中心。九州虽称为九州,却并不只有九片大陆。九州世界有很多地方,望州、东胜、宛州、北海、辽州、昆仑等等。
先生云仕对云枫的努力和才学赞许不已,惊叹其不到一年便可以和自己谈儒论道,常常以云枫为其授业生涯的骄傲。
而云枫最喜欢的一本书便是《天地经》,这本书大部分讲的是上古诸神的故事,其中一篇《异兽志》他更是读了不下几十遍。其中记载了很多上古神兽如:金乌、应龙、凤凰、麒麟等等,还有民间传说的天之四圣与地之四凶。
云枫曾问过云仕世上有没有神鬼,云仕道:“神鬼之论,休要再提,你还是好好读书,就算真有神鬼,穷极一生也难遇到,莫要因为这些耽误前程。”
云仕并不知云枫真身为白狐,生怕自己最好的学生沉醉于神话,而不知上进。所以每每看到云枫手执《天地经》,便要耳提面命,谆谆教诲。云枫心知无法跟先生解释,所以也不生气,毕竟他便是云仕无法理解的存在。
又到秋高气爽时,云枫决定离开云家村。当初逼得自己母亲含恨自尽的那名男子所使手段分明和《天地经》中记载的仙人斗法一模一样。他欲要找到当初那名男子,必须要想办法拜入仙家。
考虑良久,他来到刘玉芬跟前。“娃,你要走了是吗?”刘玉芬正在纺布,没有抬头。
“从遇到你那天俺就知道你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俺也知道一直以来早上门口的东西都是你晚上上山打的,小小的云家村留不住你,你总有一天要离开这里出去闯荡。好在老天爷可怜俺,让你在这云家村待上一年。”说着起身从床上拿起一个包袱,“这里是咱家这些年的积蓄,加上你这一年打的貂和黄皮子卖的钱,我还给你做了几件衣裳。穷家富路,你出去总要有些盘缠。”
云枫轻轻接过包袱打开,看着其中的衣服和银票,眼泪流了下来,还是没有开口说话,起身拿着包袱出了屋。
夜到三更,云枫从自己的屋中出来,打开包袱,取出一张银票,将余下的银票放在桌上,又从怀中掏出一个木盒放在银票旁边。向着刘玉芬屋门重重地磕了三个头,“娘,铁柱走了。”这是他从化为人形说得第一句话。说完,起身走出家门。
刘玉芬一直屋中没有出来,在听到云枫的磕头声和那句道别时,泪如雨下。“铁柱啊,一路平安......”
离开了云家村的云枫一路风餐露宿,东行一年,来到了中州都城白玉城。
抬头感叹完,云枫便迈步走入白玉城中,刚走两步,前方一队人马向着城门冲过来,这些人皆是一身白衣,胸口绣有一个闪金色的“玉”字。“闪开,都闪开!耽误了二小姐的事儿,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为首的男子喊道。百姓们赶紧闪出一条路,纷纷低头噤声不语,有的人甚至微微发抖。
他奇怪的看着周围的人,转头向旁边一个男子问道:“这位大哥......”
男子没抬头,低声道:“低头,千万别说话!”云枫闻言连忙低头闭嘴。
待人马出了城门,已然走远。男子歉然笑道:“小兄弟莫要见怪,刚刚实在是危险啊。”
“不敢不敢,还要多谢大哥提醒,刚刚这是......”云枫一边仔细打量眼前男子一边问道。
“方才那是城主府的人外出执行公务,我等百姓自然要及时趋避。”男子一袭青衣,眉目舒朗,三缕清须,仪态温文尔雅。
“多谢大哥解惑,小弟云枫,还不知大哥名讳。”云枫拱手一礼。
“客气什么,在下姓柳,单名一个佚字。小兄弟看样是第一次来这白玉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