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中平四年秋的汉长安城,也是昔日强盛辉煌的汉帝国的象征,随着这萧瑟的秋风波动起伏,渐行渐远。”
阎行望着这座大城,心里默默念道。
说实在这一次潜入长安的军事意义并不大,随着东迁洛阳,长安城昔日殿卫军、宫卫军、城卫军等精锐云集的盛况已不复重现,当下的长安城只有京兆尹直辖的近千兵马,不仅比不上槐里、美阳的驻军,就连陈仓守军都比不过。若是要说支撑阎行入城的,也只剩下曾经的强汉情怀了。
阎行心中有心事,自然不太注意街上的人来人往。突然,身边阎兴伸手一指,有些兴奋地说道:
“看那里!”
内心沉吟的阎行闻声聚敛精神,顺着阎兴的手指一看,原来是有十几个长安的恶少年围住了两个粗布葛衣的男子,周围已经有不少人慢慢聚集过去看热闹了。
阎行回头看了看后面其他两个扈从,只见他们也露出跃跃欲试的神色。阎行不由嘿然,他们以前都是允吾城里的轻侠,虽然跟了阎行之后,受军法约束少了几分轻狂之气,但进了长安城这个花花世界内心早就燥热不已了,眼前的市井争斗更是勾起了他们看热闹的兴趣。
眼看离出城汇合还有一些时间,阎行索性就带着他们走近人群外围看着。那名本地轻侠凑近去人群中,了解了一番情况之后又走了回来向阎行汇报。
“那班都是长安城北的恶少年,这两个外地来的汉子不知为何不小心在街上和他们相撞,就被他们给围起来了!”
阎兴等人顿时了然,这些恶少年性质的路霸在允吾也是常见,他们往往拉帮结派,横行霸道,欺压城中的黔首,有的就专门挑外地来的商贾、行人下手,看来这两个外地来的是要倒霉了,阎兴和另外两个扈从一脸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五陵年少任侠事,无论是曾经的大汉帝都,还是如今的国朝西都,都少不了恶少年为非作歹、横行霸道之事。
阎行静静地看着场中的众人,他身材高大,虽然在外围却也将场中看得清清楚楚。被围住的那两个汉子,年纪稍大的那一个此刻已经被吓得脸色惨白,不断地向诸恶少年作揖赔礼,而恶少年们就像猫戏耗子一样恶言挑衅,得理不饶人。唯独那个年纪轻的汉子站在人群中临危不乱,他身材粗壮,恶少年们似乎也有些忌惮,双方就在不停地交涉。
突然围观的人群中惊呼一声,交涉中的恶少年骤然发难,年纪稍大的汉子一下子被一拳打倒,面部鲜血直流。而年纪轻的汉子则显然有所准备,他闪身避过背后一名恶少年的偷袭,铁拳挥出,将偷袭的那名恶少年打翻在地。
眼看争吵变成斗殴,围观人群中顿时惊慌四散,远远退开到四面继续观看,反而变成阎行等人靠在场中了。
此时场中的年轻的汉子异常勇猛,他拳打脚踢,力气过人,恶少年几乎没有一个是一合之敌的,虽然人多势众,但是还是被年轻汉子又打倒了两个。而年纪大的男子则胆怯得多,从地上爬起来后虽然也加入战团,但是畏手畏脚的,反而连累了年轻汉子挨了几拳。
场中形势一下子又变得岌岌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