莘公主十天没见到伊挚了,心中从未有过的煎熬,每天都跑到父上那里去问,伊挚什么时候回来?又一个黄昏,她不由自主的再次散步到了和伊挚最初相识的伊水河边。夕阳依旧温暖,碧草依旧凄凄,水面还有水鸟飞过,河边依旧有人在放羊,却是一个老人。没有了伊挚,风景再美也没有了意味。公主不得不承认自己在思念伊挚。原来自己是那么依赖他,没有他在身边就会六神无主。
远远的一行人沿着伊水的道路走来,当前一匹白马上一人在夕阳中,布满了柔色的的光芒。
莘公主不顾一切的跑了过去,一边跑一边挥着手喊:“伊挚!伊挚!伊挚!”。
伊挚远远的望见公主跑过来,风吹起了公主的头发,衣服都飘了起来,嘴里喊着自己的名字。心口一热,似是从马上摔了下来,也朝着公主跑过去。“公主!伊挚回来了!”。
伊挚跑到公主面前跪地行礼。公主一把拖住了伊挚“伊挚,你回来就好了,看你头上的汗。”伸手给伊挚擦了额头的汗,抚平伊挚那被风吹乱的发丝。
“父上说你出使商国了,一切都还顺利吧?商君是否愿意帮助我国抵御昆吾呢?”
“启禀公主,一切都顺利。”伊挚不愿多说出使的事情。两个人就如一年前初识那样,在河边散步。公主絮絮的说了这几天读书,如何朝丫鬟发脾气的事情,以及还是伊挚如何聪明细心,其他人都没法和伊挚比等等。伊挚默默的听着,偶尔不经意的看着公主因兴奋而微红的脸庞和那随风飘动的发丝。
伊挚回到了莘国,向国君回秉了出使的经过,莘国君自然大喜。伊挚婉拒了莘国君的赏赐,回到了公主身边。每天伊挚就是这样静静的看着公主。
平静、美好的日子总是那么短暂。不久商君携着聘礼的求亲使臣就到了莘国。公主也终于知道了和亲的事情,在父上那里大哭大闹了一通之后,发了疯似的跑了回来。直接给了伊挚两个耳光,“和亲,是不是你一开始就知道?是不是你给父上出的主意?你一直瞒着我,一直在骗我。”
“公主,我不告诉你是为了让你能多些快乐的日子,既然早晚都会知道,为什么要早知道呢。公主迟早要出嫁的,而且肯定会嫁给一个国君或者国君的公子,商君不是最好的归宿吗?”
“既然早晚要嫁,为什么是现在,我多想继续陪在父王和你身边。”
“公主,我们都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现在只有你能够挽救莘国了,您忍心看国君亲自出征吗?而且我国根本没有实力和昆吾对抗,你那么冰雪聪明怎会不明白?”
公主沉默了。
伊挚拿出一个铜镜“公主,这是我母亲留给我我,我现在把她送给你,如果公主想起伊挚来的时候,就拿出来看一下。公主就会觉得伊挚就在身边,伊挚也会知道公主在想我的。”
公主接过了镜子,镜子很古朴厚重,背后有天干地支以及一个古老的字“归藏”,整个镜身周围布满了细碎的小字。
“你知道吗,我将作为你的嫁妆随你嫁入商,你要知道我只是一个奴隶,我们是永远不可能的,国君是不会让你让嫁给我的。况且莘国现在危机重重,只有公主你能帮助国君了。
伊挚吹着埙,让心绪在呜呜的埙的声音中蔓延蔓延飘远。
“多想,
有你陪我看这静美的晚霞~
和你携手在这晚霞中散步,
看我们的孩子,
在这光晕中欢笑着奔跑~
多想,
以后所有美丽的风景,
都和你一起欣赏,
因为最美的风景,
在彼此深情凝望的眼中~
多想,
唱一首古风给你,
从此感动的不再只有自己,
可以从身后抱住你,
在你耳边说着呢喃细语。
多想,
每夜看你甜甜入睡,
可以一直握住你的手,
暗夜中能够亲一下你的额头,
梦中也能够闻到你的发香~
但是我只是你的嫁妆~”
莘公主似乎听到了伊挚的心声,公主原来只有在伊挚面前才能那样无拘无束天真烂漫,现在连这样的日子都已经是奢侈了。
“我会永远守候你的,无论我们能否相见。“伊挚说。“其实我只是个奴隶,我会随公主陪嫁,国君命我到了商国好好照顾你。我一定不辱使命!“
浩浩荡荡的和亲队伍出发了。多么希望队伍走的慢一些。当巍巍的商的都城出现在地平线的时候,伊挚长舒了一口气。远远的商的黑色玄鸟帜在招展,天乙国君早就在迎接公主了。
“公主和伊挚先生一路车马辛苦了。“天乙的威仪出现在迎接队伍的前面。
盛大的婚礼,尊爵里面盛满了美酒,鼎中装满了伊挚亲自做的美食,那一夜伊挚第一次喝醉了;那一夜,群臣散去,伊挚依旧没有走。依旧是伊挚的埙声,竟然有了一种呜呜咽咽的感觉。
这时候过来一个人递过酒爵来,伊挚抬头一看是天乙。
“我知道先生没有尽兴,天乙陪先生继续把酒当歌。“天乙举起了酒爵。
“国君大喜之日应该陪公主,何故来此?“伊挚问。
“天乙得公主自然开心,但得先生更是大幸。“今宵就你我二人喝到天明,不用去管君臣之理。
莘公主也是一夜未眠,她知道那两个男人一定在一起喝酒~
公主独自一人对着红烛,烛泪顺着蜡烛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