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依心突然想到一句话,最难过的情绪不是吃醋,而是分明难过的要死,却明白自己根本没有吃醋的资格,原来这种感受在这种时刻是这么的强烈和明显。苦笑一声,沈依心拿起包走出办公室,转身锁上门离开。走到百年胡杨树下,沈依心抬头看着百年胡杨粗壮豪迈的树干,这个城市的空气质量一直都是这么好,尽管是寒冷的冬夜,天空仍旧是明朗的颜色,从大树的枝桠看出去,甚至可以看到空中那一轮明月。沈依心伸手抱住大树,把脸贴在树干上,轻声的喃喃自语:沈依心,往前看,别难过,加油,一定会过去的,加油。电话铃声在深夜响起,格外的高亢和渗人,沈依心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是陌生号码,随手按掉来电,把手机放回包里。短暂的停顿,电话再一次响起,沈依心拿出手机扫了一眼屏幕,还是刚才的号码,手指停顿在手机界面上犹豫了下,划开了接听键。“喂,你好。”手机对面没有声音传来,沈依心又“喂”了一声,还是没有声音。这么晚了,还有骚扰电话啊!沈依心笑了笑,准备挂断的时候对面的声音响起。“沈依心,我是欧阳腾逸。”手机对面的声音沉浑厚,富有磁性。沈依心楞了一下,开口问候,“你好,欧阳总监。”对面的声音笑了一下,“沈依心,你倒是没怎么变,都不问下我怎么知道你的号码的吗?”沈依心保持沉默。欧阳腾逸默了默,开口道,“沈依心,能帮个忙吗?”“欧阳总监客气了,请说。”沈依心始终保持着该有的情绪和礼貌,这个人的口不择言她是领教过的,不和他起冲突的最好办法就是不招惹他。“辰奕在‘玉米地’三楼的酒吧,麻烦你帮我把他送回家,他喝醉了.”欧阳的话语简洁明了。沈依心却很惊讶,下午走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就跑去喝酒了?顾嘉懿不是在他身边吗?她怎么会允许他喝酒呢,他旧病复发了,怎么还能喝酒呢?很多的疑问在沈依心脑子里徘徊,她几乎就要答应,开口时却吞回了准备好的话,“抱歉,我。。。。。。”欧阳的声音陡然转冷,“沈依心,不管你们现在什么关系,至少你在东城的时候辰奕待你很好,他现在一个人在东城,景铄下基层不在市区,除了你我想不到别人,你不是打算拒绝我吧。”沈依心想说顾嘉懿也在东城,突然愣了下,欧阳不知道顾嘉懿在东城吗?她以为是莫辰奕叫顾嘉懿过来的,难得的同台的机会,欧阳居然不知道?是莫辰奕没有告诉欧阳,还是只是个巧合呢?她有这样的想法并不奇怪,顾嘉懿是独立制作人,有自己的工作室,旗下有自己的签约主持人,这样级别的晚会别说省广电根本没有资格指派她,几年前在她离开桐城之前顾嘉懿就已经不接这样的工作了。一直没有得到沈依心的答复,电话那边的欧阳腾逸刚想开口,沈依心却开口道,“他住在哪?”“我等下把地址传你手机上,”欧阳沉默了下,“还有,谢谢。”沈依心挂了电话直接打车去了‘玉米地’。一进‘玉米地’有认识沈依心的服务生就迎了上来,沈依心说她只是来找人,不用管她,服务生依言离开了。转了一圈,沈依心终于在吧台的位置找到了已经伶仃大醉的莫辰奕。莫辰奕整个人趴在吧台上,冷峻孤傲的眼睛仿佛没有焦距,深暗的眼底满是落寞,手里端着一杯酒,浑身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这是吵架了吗?沈依心眼底满是疑惑,她有多久没见过莫辰奕喝酒了?上一次见到莫辰奕喝酒是什么时候呢?好像是他刚刚被迫离开主播台的时候了。大二的下半学期见习结束后她直接回了学校,有次周末回家晚上她准时打开电视机,却没有在电视新闻的主播台上看到他,可是根据排班应该是他才对。她很奇怪,想到他之前的身体检查,一种莫名不安的情绪紧紧的攥住了她,她拨通了莫辰奕的电话,却一直没有人接,她很执着的一遍一遍的打,终于电话被接起,电话里嘈杂一片,旁边的服务生拿过了电话告诉了她莫辰奕所在的地方,她赶到的时候莫辰奕就是现在这个样子,憔悴、狼狈。沈依心轻轻的拿掉了莫辰奕手里的酒杯,莫辰奕缓慢的抬起头,看到眼前的沈依心,又拿起了手边的酒杯,扯开嘴角笑了笑,“你来了?来,陪我喝酒。”沈依心用自己的卡付了款,拿掉了莫辰奕手里的酒,扶起莫辰奕,把莫辰奕的身体架在自己肩上,附在莫辰奕耳边轻声说:“我送你回家。”莫辰奕斜靠在沈依心肩膀上,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沈依心拖着莫辰奕出了酒吧,好不容易打到一辆车,把莫辰奕塞进后座,自己也坐进了后座。跟司机报了地址,车子里就陷入沉默。莫辰奕靠在沈依心肩上,双眸紧闭,眉头紧蹙。沈依心在昏暗的路灯反射的光芒里看着莫辰奕明暗不清的脸,他有着完美的侧脸弧线,如同精心雕琢过一般,以前她总觉得莫辰奕最好看的是嘴唇,薄而性感的双唇,让人很有亲吻欲。悠长的睫毛在眼底划下一篇阴影,这样安静的莫辰奕少了几分戾气,安静的如同孩童,沈依心突然想起几年前的那个夜晚,也是这样送他回家。当时的莫辰奕因为觉得左右嘴角闭合不严,说话的时候嘴角漏气,镜子里看上去左右脸颊有些这不对称。所以去医院做了检查,检查结果是“面部神经麻痹”,大夫的结论是压力过大、工作繁忙、劳累过度引起不明原因的病毒性感染,导致颜面神经失调,幸亏检查的早,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