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安二十年,姬夏国已然度过了二十年光阴,但是这二十年朝廷一直动荡不安,外有强劲邻国虎视眈眈,内则前朝余孽蠢蠢欲动,幸好并未动摇国之根基,东阳、西岐、南耀、北祁四国也未有实质性的动作。
千阳大陆共有五个国家,中位姬夏,北邻北祁,南下南耀,西毗西岐,而处于东方的便是国土面积最大的东阳国。
秋风瑟瑟,洪波涌起。
姬夏国,临安城。
刚入秋的晚上还未涌入烈烈寒风,只见一座辉煌威严的府邸正门左右两侧各挂着两个白灯笼,在呜呜的秋风的吹动下,白色的灯笼来回摆动,平白增添了几分诡异的气氛,正门上方的匾额上赫赫书写着“丞相府”这三个大字,似乎还能看到当时力透纸背的的一撇。
在丞相府一个荒无人烟的偏院里,沿墙院两侧挂上了两排白灯笼,院子四周放满了白幡,正厅俨然摆放着一口黑漆漆的金丝楠木棺椁,棺椁四周空荡荡的,既没有烧纸钱的火盆,也没有供给的祭品,甚至没有一个守棺人,只有秋风一唱,似乎在可怜棺中躺着的睡美人。棺中美人约似豆蔻之年,黛如远山,唇若丹红,肌似白雪,纤长浓密的剪羽合在下眼睑上,像是一对浓密的小刷子,睡美人安静祥和的睡躺在棺椁中,只是消瘦的身形怎么也撑不起那一身如火的嫁衣。
海外,桃花殇中,一位鹤发童颜的老翁坐在石凳上似乎是在推演着什么,须臾,老者颤抖着站了起来,面上涕泗横流,口中喃喃:“清儿,小丫头终于要回来了!可是……”
一丝阳光穿透了乌云夺目而出,耀耀黄日挣秋,天顷刻间晴朗了起来,似乎昭示着今天会是美好的一天。
一座由四个小厮抬着的深蓝色华丽珠穗布上的轿子晃晃悠悠的来到丞相府门前,轿子停下,轻声抽泣从轿中传出,在青天白日间也蓦地增添了几分诡谲的氛围。半晌后,只见一只保养得宜白嫩玉手缓缓拉起轿帘的一边,一双愤恨的尖刻眸子抬眼看了看相府门前,女子见大门紧闭,片刻,刻薄的声音传出:“红意?”
“是,夫人!”一名二八芳华的婢女颔首,快步走到轿帘前。
“前去敲门。”夫人掷地有声尖刻道。
红意颔首,径直走到朱漆大门前,扣了扣大门上方目瞪狮子口中的门环,当!当!当!过了一会,吱呀一声,相府大门缓缓地从里间打开了,紧接着走出一位伟岸严肃身着绫缎的中年男子,男子斜撇了一眼从轿中走出的中年妇人,屈身恭迎道:“荀夫人,让您久等了,快请进。”中年男子垂下眼睑,恭敬的迎进了荀夫人,那双精明的眼里写满了算计。
“刘管家!哼!不过是钟家的一条狗!”荀夫人微声唾弃到,憎恶的挑了挑眉,话语里露出说不出的刻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去把你们夫人找来。”说罢,荀夫人趾高气扬的进了府门。
刘管家似乎没听到荀夫人污辱性的言语,“我们夫人做事您还不放心吗?阿翔,带荀夫人去偏院。”
话落,刘管家就去了寻芳院回禀丞相夫人。小厮阿翔带着荀夫人走入到满眼白色的偏院,荀夫人打发了阿翔下去,立定片刻,向四周瞥了一眼,快步走到正厅的棺椁边,咬牙切齿的死死瞪着棺中的睡美人,恨不得千刀万剐了她,“哈哈哈,小贱蹄子,当初你千不般万不愿,给脸不要脸,现在还不是要下去陪我儿子?”
“哈哈哈哈!”荀夫人疯狂的笑着,在红意手里拿过了一个长方形的暗黑色的缎料袋子,解开袋口,拿出了一个镶金边的木制牌位,上书“爱儿荀建邺之灵位”,荀氏眼中沉痛呼之欲出,悲戚戚的说道:“建邺,生前娘没能让这个小贱人服侍了你,哼!九泉之下她也逃不了给你做妾的命运,无论你什么心愿娘都会替你完成的。”
一位满头珠钗身着华贵锦缎的中年女子带着几名侍婢和家丁浩浩荡荡来到了偏院,看到荀夫人正拿着自己儿子的灵位哭泣,旁边红意在应声附和着。
“荀夫人,节哀啊!人死不能复生,您可要保重身体。”
“萧城茜,你别在这猫哭耗子假慈悲了,我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却被你家小贱蹄子害死了,现在我可是替你除去了你的眼中钉、肉中刺,可谁能把我儿子还给我。”
“荀夫人,你儿子究竟是怎么死的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本夫人敬你是侍郎夫人才这般待你,您可别在我丞相府中像泼妇般行事。”萧氏面色一僵,被别人戳中了心事,眸中泛着冷光,冷声道。
荀夫人一愣,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垂下头,抚了抚胸口,说道:“钟夫人,是我冒犯了,可以并棺了吧?”
萧氏面色稍缓,轻轻地吹了吹左手指上朱红的蔻丹,缓声道:“荀夫人,我可提前说好,这件事可是在暗中进行的,若是谁不小心把这消息透露了出去,被太师府知道了,你我……可就没好日子过了。”
荀氏被萧氏凌厉的目光吓了一跳,可是一想到自己唯一疼爱的儿子已经命丧黄泉,不由得提了几分胆气。
二人商议完毕,荀夫人走到了棺椁旁边,轻轻地擦了擦自己儿子牌位并不存在的灰尘,然后俯身把牌位放入棺中睡美人的怀里,荀夫人正想把睡美人的双手打开,却不想自己的手突然被一只冰凉的纤纤玉手给抓住了,荀夫人惊恐的抬起头,面色如土,看到了一双如古幽清泉般的安静明眸,这双眼睛的瞳孔里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