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允!”
张钰一时恍然,但沉吟过后又有些不敢确定。
“难道是他想害我?不应该,这老头子除了有些倔,其他都还不错……
何况他可是大汉的脑残粉,如今我成了皇兄,和河北袁本初交好;我舅舅还是皇叔,麾下有勇将关张,算得上小皇帝很强的臂助,他有什么理由对付我?”
“如果不是,那又是何人?”
正纠结间,只听车厢外小支琦欣喜地说了声“到了!”,马车就停了下来。
张钰从车上跳下,抬头看去,一座寺庙出现在他眼前。
佛教自东汉明帝(公元67年)时传入中国,时由二位印度高僧应邀和东汉使者一道,用白马驮载佛经、佛像同返国都洛阳,于当时负责外交事务的官署“鸿胪寺”暂居。
而后,汉明帝敕令在洛阳西雍门外三里御道北兴建僧院,为纪念白马驮经,取名“白马寺”。“寺”字即源于“鸿胪寺”之“寺”字,后来“寺”字便成了中国寺院的一种泛称。
不过此时,佛教还远未在汉族地区普及,寺庙更是少得可怜。东都洛阳有那座最有名的白马寺,只不过这个城市现在恐怕都还冒着黑烟,而长安作为前朝都城,也有着自己的寺庙,想来眼前这座颇具异国风情的院落建筑,应该就是长安城最大的寺庙了。
看着眼前的佛塔,张钰有些心生感慨,而支琦则道了声“公子稍等”便跑了进去。
不一会,一个年轻的僧人走了出来,引着张钰五人向里走去。
寺院内有着许多大大小小的舍利塔,供僧人们居住的僧院、朝拜的佛堂等等,这些建筑没有经过总体的规划,好像建设时是按照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规律,显得杂乱无章。
在一座灰砖瓦砌成的小屋前,小僧告退,张钰刚走近几步,房门便开了。
“在下支平,今日得见大汉皇兄张钰公子,实在幸会。”
此人约摸着有四十岁上下,头发卷曲,体格健壮,一副外域之人的样貌,口音却无比纯正。
“在下张钰,不知支兄邀我来此是为何事?”
“公子请。”
张钰和支平在房中落座,支平倒了两盏茶。
“我等是避难而来的月氏族人。”
“想到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是贵霜一脉。”
张钰点头道,他穿越前曾恰好了解过这段历史。大概距今百多年前,月氏一族由于匈奴侵略而迁徙,分为五部,设五部翕侯统治,贵霜是其中一部,也正是这一部,建立了日后雄霸中亚的贵霜帝国。
而此时的贵霜虽然已有日薄西山的景象,不过仍然是大汉西边一支不可小觑的势力――毕竟大汉这日落的可也是一点不慢。
听到“贵霜”的称呼,支平眼睛一亮,笑道:“公子知识渊博,平敬佩不已。既然公子对我族有所了解,那平也就开门见山了。”
“敢问公子如何看待当今天下大势?”
嗯?你个歪果仁也来问我天下大势?
张钰淡淡回道:“不太平。”
“正是。如今汉朝江山似乎是正在动荡中……”
“哦?莫非你月氏想来趟趟这趟浑水么?”
“不敢不敢,只是――”
“我张钰的话先放在这儿。”张钰整个人一下子拔直了胸膛,“我华夏虽然暂时动荡,但这只是华夏的事,你们,还有其他外族,永远都别想着趁乱分一杯羹。”
张钰的身高要比支平高出半头还多,用一双无比深邃的眼睛看着他,明显觉察到了他的紧张。
“记住,不管你一会儿说什么,都得先明白……犯我华夏天威者,虽远,必诛!”
说完,张钰笑笑,顷刻间冰川融化。
好强的气势!支平心里一惊。
“在下明白,在下明白,我等哪里敢有什么妄想……”
能带着一支族群从境外来到大汉,还成功安居容身,支平绝不是庸碌之辈,可谁叫他遇到的是跨越千年而来、带着极强执念的张钰,一时真被镇住。
擦擦额头的汗,他又说道:“如今我等已经在大汉生活多年,习惯了这里的生活,若非当今相国一场大火,恐怕我月氏一族此时还在白马寺中抄诵佛经。”
“也正是从这件事里,我们看到了世事之多变。先前英明的灵帝愿意接纳我族,优待我族,不代表今后的皇帝也愿意。”
英明的灵帝……张钰很想吐槽,不过也知道对这些胡人而言这么说并没错。
汉灵帝作为君主虽然昏庸,可将西域的生活方式带到中原来,他的确是个小行家。
胡服,胡床,胡琴,胡椒,带“胡”的他都喜欢,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穿越回去打过麻将……不只是东西,像月氏这种胡人也备受优待。
支平继续道:“如今我们可以在大汉国土谋得一处容身之所,这其中倾注了无数的心血……”
然而百年之后,你们这些胡人就要将这片大地撕裂了。
张钰心中愤愤,表面仍然平静地听着。
“我们,也是大汉的一员!我们绝非置身事外之人,所以,我们必须努力,能够和下一个时代的掌权者建立起良好的关系。我们……只想生存下去。”
生存,大汉百姓生存都如此艰难,何况身处异国他乡的这千余月氏族人?
张钰纵然恨极了乱华的五胡,可他更恨无能透顶的晋朝,献祭全族之精华供出了司马懿祖孙三代,之后智商就直接掉线葬送我大好河山。
何况这些异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