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郡,东海府城。
东海府城就是东海郡的首府,一郡之地的中心城,在整个东海郡之中最繁华热闹的城市,没有之一。
而且因为东海府城占地极大,人口众多,所以内部还划分了坊区,形成一个接一个的区域,后来渐渐变成“人以群分”的小团体。譬如有钱的人大多都住在了“东德坊”里,当官的人大多都住在了“北功坊”里,赌场在“西谷坊”,青楼在“东馨坊”,至于最穷的一群人则是大多都住在了“西糠坊”里。
这天清晨,西糠坊的人们已经纷纷起身,他们都穷,所以起床都早,吃过早粥便要开始一天的辛苦工作了。
不过人们三三两两打着招呼,却又不约而同的说起了同一件事。
这实在是一件大事!
特别对于最穷最无望的西糠坊的人们来说,这简直是逆天改命的事。
“喂喂,听说了吗,青风门东海院来了一个新的道士,愿意广开门路,接受有志修行的人拜师学道。虽然只是收为记名弟子,工作也很繁重,但是毕竟有了修行的机会啊。”一个码头扛沙包的苦力满是兴奋的说。
“是啊是啊,我也听说了呢,听说这位道士只收出身穷苦贫贱的人作为弟子,而且一连收了几个记名弟子,确实都是我们这种人家的人。天啊,我要是还有机会拜师就好了,一朝得道,可就是一步登天啊。”另一个卖货郎也是满眼憧憬,一脸向往的说。
“那可是青风门,三大派之一啊,要是真能拜入青风门下,就是见了县太爷也能横着走了吧。”又一个人一脸梦幻的说。
青风门可是大陆三大派之一,大名鼎鼎的名门正派啊,青风门东海院是青风门下属一处分院,虽然不及青风门的本宗来得威风霸气,但是真能加入,对于这些穷苦人家来说,简直就是祖宗牌位跳舞,祖坟冒青烟的大事情啊。
而且修行之人大多神秘莫测,一心修行之下也是很难分心传授弟子,所以很多修行之人不到最后关头根本不收传人,这让一般的人根本无法修行,也找不到门路入道。
如今突然冒出一位三大派的正宗道士居然想要广收弟子,而且只收贫苦人家的人,哪怕只是记名弟子,依旧瞬间让人趋之若骛。
这种机会,实在难得!
所以不过几天功夫,西糠坊的穷人们基本都已经“疯”了。
几天以来,所有住西糠坊的人几乎人人都去过了青风门东海院拜师,现场人山人海,几乎失控。有些人更是去过不止一两次,几乎就是天天到场。
可惜,去的人虽然多,但是真正收为记名弟子的人,这些天也不过是三个人而已。
“我们就不要再凑热闹了,人家道士分明是看不上我们,再去就是惹人嫌了。”
“是啊,我们年纪也不小了,再想拜师学道,一飞冲天,无疑都是做梦罢了。”
有人应和,有人摇头,有人叹气,大部分人都丧气了起来。
“嗨,那是你们不知道最新情况啊。”刚刚第一个说话的人还是满脸兴奋,一脸的跃跃欲试。“你们知不知道,姜恒那只老鼠刚刚成功拜入青风门东海院,已经成为了第四个记名弟子!”
“什么什么?!”有人惊叫。
“真的?还能这样!”有人狂呼。
在场众人纷纷傻眼,人人都是一脸震惊。
姜恒是什么人,西糠坊的人们实在太清楚了。
姜恒就是一只“老鼠”,一个废物,说他就是痞子流氓都侮辱了痞子流氓。他的父亲去世得早,母亲靠着纺织,含辛茹苦把他养大,可以说是费尽心血,可是这人长大之后,却是偷鸡摸狗之辈,正经事情不做,就是喜欢歪门邪道,偏偏又是懒惰成性,脑子蠢笨,胆子还小,什么都不敢干,什么都干不成。结果获得外号“老鼠”,名副其实就是地沟里面的一只臭老鼠,就只会恶心人,连恶人都算不上。
这样一个西糠坊的名人!
居然成功拜师青风门东海院,成为这些日子以来的第四个记名弟子,这简直是开玩笑啊!
“这人怎么可能拜师?”
“听说姜恒母亲一病不起,这个姜恒顿时就开了窍,这些日子不再胡闹,不再鬼祟,倒是在码头扛沙包接活,干起了正经的营生奉养母亲。这是浪子回头金不换,所以感动了东海院的道士啊。”
“什么,当初老鼠偷看武家姑娘洗澡,当场被人抓住打破脑袋没有开窍,如今就开窍了?真的假的!”
“我去,狗还能改得了吃屎!”
“你们别说,姜恒这老鼠还真可能是改了,这几天我都看见了。”
“对啊,我也看见,就在码头接活。”
“天啊,姜恒这老鼠都可以,我更可以。不行,今天我得再去试试,还得把我儿子带上。”
“不是,你儿子才四岁好不好啊。”
“万一我的儿子是天生慧根呢!”
“那这么说,我也得把我爹带上。”
“开什么玩笑啊,你爹今年都九十了好吧。”
“万一青风门东海院的道士看我爹骨骼清奇呢!”
姜恒成功拜师的事,对大家的刺激实在太大,顿时群情汹涌,大家争先恐后再次涌向青风门东海院。不过他们刚刚跑到西糠坊的坊门,远远便看见了姜恒。
老鼠姜恒可是西糠坊的名人,基本人人都认识他。只见这位往日畏畏缩缩,贼眉鼠眼的人昂首挺胸,大步流星而来。而且他的表情不卑不亢,看见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