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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万大军出征,却没有攻下北平城,并且最后只剩下二十万军卒溃逃回德州。
这样的仗无论放在哪里,也无论是搁在谁身上,都不可否认的是一场彻头彻尾的败仗。
京师满朝文武大臣都认为李景隆败得很惨、折了朝廷颜面,一时群情激动,对其好一番口诛笔伐。甚至黄子澄都保持着沉默,似乎不知道群臣讨伐的是他的亲女婿。
但朱允炆不这么认为。
在群臣的口水几乎要将奉天殿淹没的时候,他就问了大臣们一个问题:你们谁能将朱高炽的人头斩下?
诸大臣哑然。
朱允炆面色一沉、龙威自现,轻描淡写地为此次北征定了性:大胜!
微顿,群臣呼声四起,纷道吾皇英明:在凛凛龙威之下,连能征善战的朱棣都兵败白河,险些丢了性命;经此一役,庶人棣元气大伤,收复北平指日可待;曹国公不负皇上圣恩,功勋卓著。等等。
徐辉祖、徐增寿黯然的心情被奉天殿内的喜庆所覆盖,只得混在群臣当中,时不时说声臣附议。
事实毕竟在他们心中,被斩下人头的不仅仅是朱高炽,还有他们的大妹大姊徐妙云。
徐辉祖化悲痛为决心,积极思谋如何将朱棣之乱早日平息;徐增寿则有些怀疑,自己为朱棣通碟消息的选择是否正确。
散朝之后,徐辉祖被朱允炆留下,商议筹兵备粮、为明年开春再度北征做准备等事宜;徐增寿则回到宅下,令人速速将徐景昌叫来。
半晌,徐增寿叹道:“昌儿,你我一心为燕王谋划,可此次北平一役,连世子都被李景隆斩杀,让我不得不担心我们的选择啊!你素来与高煦交好,可否通联一下,探探他们的虚实?”
徐景昌神色坚定,说道:“虽然世子殁了,但此役对燕王来说,总归是得大于失,还望父亲宽心善待自己。”
徐增寿摇摇头,道:“这个我自然明白,但难免感觉有些伤悲。细细想来,这仗真是一场糊涂仗啊。侄儿打叔叔、表哥杀表弟,乱得不能再乱。只可怜你姑姑,倒是无辜被牵连。”
徐景昌暗道:“既与他定下盟约,我自然不能让父亲灰了心。”于是说道:“父亲,事已至此,我们别无选择,只能助燕王尽快达成所愿。也唯有如此,方能告慰姑姑在天之灵。”
徐增寿想了想,点头道:“或许是我老了,看眼前之情势,双方结果如何,竟是难以断言啊。而我们所为到底有限,毕竟左右而言者,难免会被人察觉,别到头来什么也没捞着,倒像你姑姑一般白白丢了性命。”
徐景昌点点头,沉思道:“此时尤如行船,不进则退。依孩儿愚见,若是将寅人交出,则定能获得皇上更大的信任,自然也能借此探得更为准确的消息。如果这样,则燕王的胜算必然会增加一筹。”
徐增寿一喜,道:“真乃一箭双雕的好计!”微微一顿,又迟疑道:“可燕王是否能理解我们的用心?毕竟寅人是他在京师最大的一张牌,断然不肯轻易弃之。而京师知道寅人存在的又不过你我二人,要瞒过他却是不能。”
徐景昌暗道:“正因为寅人是朱棣最大的一张牌,所以一定要除去啊。”笑道:“父亲忘了,京师还有一个仙人,那可是有未卜先知的本事,揪出一个寅人何足道哉?”
徐增寿一怔,半晌点头道:“你觉得李景隆其人到底如何?燕王对他是否有十足的把握?”
徐景昌想了想,道:“李景隆的能力确实超出一干朝臣的预想,但燕王身边也是高人云集,孩儿从来都坚信他将最终胜出。”
徐增寿思忖半晌,道:“那就如此定下,待他回京师后,立即将寅人将给他。”
徐景昌点头退下,待走至自己院内,方才回头一瞥,暗道:“父亲,请恕孩儿不能如实相告,实在是此事关系重大啊。”回过头来,又轻声呢喃:“我如此信任你,可别让我失望。”
………..
时至十二月初十,李景隆奉诏回京师。
朱允炆领群臣出城门迎贺,气势排场显著,让京师百姓不得不相信曹国公确实是凯旋回师。
待祭典封赏诸事完毕,朱允炆遣散众臣,独将李景隆留在了殿内。
朱允炆下殿走向李景隆,抚着对方手臂,正色道:“景隆辛苦!”
李景隆一脸惶恐,赶紧又下跪请罪。
朱允炆手中用力,将其拉起身来,笑道:“我在朝臣面前如此挺你,自然是相信你的。”话锋一转,再道:“不过据战报来看,当时你本已破城,却是朱高煦率军援救,最终导致失利。可朱高煦不过两万人马,纵然是彪悍的蒙古骑兵,可不多时便将城外十数万大军打散,实在有些蹊跷啊。”
李景隆早已知道朱允炆并非好糊弄之辈,但庆幸对自己还是如此信任。而这种信任却是自己计划能否完成的关键,至少现在还是关键,须得小心维护。
是以,自太行山回到德州后,他便对北平一役进了认真总结;虽说许多事情尚未想明白,但如何应对朱允炆却是早就想好了,此时毫不迟疑便答道:“陛下,这还是要归于一个原因,便是我出征前说的改良火器之事。”
朱允炆怔道:“你画的图纸早交给兵部、工部,可匠人们却毫无办法,根本造成不出来啊。”忽又惊道:“难道朱棣竟能造出?”
原来李景隆出征前,到底觉得现代武器厉害,便按着后世的记忆亲自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