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墙,初晞心底慢慢静了下来,望着眼前几株开地清冽繁盛的白梅,脸上忽地浮起一丝苦笑,有些惋惜。
幼时的经历对一个人的影响有多大,现下虽还没明显察觉出自己的,但以前在另个世界,她见多了也看多了,心理学不是说过一个人童年的经历造就了他对人性的态度么。
虽然不能由此去讲罗歧的性格定然与他母妃有关,但她觉得八九不离十。
轻移了几步,初晞伸手摘下一小瓣白梅花瓣,没想过在这行宫里还能见着,可惜是白梅,她只喜欢红梅怒放的血色,不与白雪争景,也不屑于掩映其中,独独开着自己的。
一边忆起,关押自己的房内有一素肧红釉的细颈广口瓶,插这白梅倒是正好,便顺手折了两枝。
从一旁的小路绕去,不知如何走着居然到了方才罗歧的院外,自然是最外面的一道院墙,看押她的那几人不在,应该是发现她跑了,也定不会想着她还会回来。
正想着是否趁此时试着往外逃逃,便见着从院内走出一人,几米之外,一瞧见她,面色的怔了一瞬,虽然掩饰的极快,还是被初晞看进了眼里。
“小公子又让在下开了开眼,所有人都说着你趁机逃了,不曾想你还如此闲情逸致。”说着瞟着她手中的几枝白梅,捏了手决一声长啸,极有穿透力。
初晞面上轻笑了片刻:“这儿好景不多,本公子随意看看罢了,倒是累了你们。”
话刚毕,便有数十人从四面飞身而来,初晞挑眉浅笑,“不必如此夸张吧。”随即瞟向一旁向他靠来的护卫,沉了沉眼眸,淡声道:“我自己会走。”
这日夜色方沉,听着有人轻轻敲了她的房门,初晞正随意拿着本书打发时间,头也未抬的便让人进来,这里会向她敲门的人只有蔓荆,旁人她不作指望。
等到来人推了门站到她身前,叫了声公子,她才见此人是姜然。
放了书道:“是你,我还以为是宫女呢。”
姜然神色宽了宽,不仔细瞅绝不会发现他这是笑了一下,才沉声道:“姜然来此,是想请公子帮忙。”
初晞垂眸瞟了他一眼,“是与你家殿下有关?”
姜然神色有一些为难,“是,殿下今日动了极大的怒气,公子神思奇绝,与旁人不同,定有办法劝解。”说完似乎自己都觉得要求有些过分,但仍然一副很认真的模样。
初晞一手拎了小陶壶添了杯茶水,边道:“这事儿旁人劝解不了,让他发泄出来还好些,若是憋着,那才真要出事了。”
闻言姜然眼中盍了一瞬,低声淡淡道:“公子知晓是何事。”
“你先坐吧。”初晞眼角带着些浅浅的笑意,“你家殿下身边需要个理解他的可心人儿,我虽是能理解他一二,但对他并无好感,去了怕只会打起来。”
姜然闻言,低身坐到了一旁的凳上,突然低声道:“殿下从前是个很好的人,救过姜然的命。”
初晞眼里有些明了,淡淡道:“不管因为什么,人变了就是变了,你也不必记着从前。”缓缓又道:“曾经他善良,所以会救你,现在心肠狠了,自然也可能会杀了你。”
姜然皱了皱眉,脸上有些苦涩,默了半会儿才道:“公子上次托给姜然的事。”说着抬眼望着她又道:“就在坡处岩石下的缝中,一旁是棵枯树。”
闻言,她朝姜然轻轻一笑,“多谢你。”
随后见他起了身,俯身一拜道:“姜然先告辞了。”
初晞盍眼并未再言语,目送他出了房门,不多时,便见蔓荆的身影映在门外。
进了房门,见她一手搂着竹编的碳篓,到了初晞面前指了指自己手中的篓子,又指了炭盆,脸上浮了些笑意。
“你找来的?”初晞望着轻笑道。
只见蔓荆摇了摇头,将壶中的茶水倒出几滴在桌上,沾了写到,姜然。
见此初晞点了点头,跟着她到了炭盆旁,一边看着蔓荆燃着火引,自己往盆内加了碳。
见她又拿了篓子往火炉旁去,初晞忙道:“不必了,剩下的你留着用吧,我有个火盆就够了。”
正低身缓缓扇着火,便听门外传来一阵低声问安的声音,听着诚惶诚恐,初晞下意识的想到什么,忙向蔓荆唇语道:“快把炭藏起来。”
蔓荆虽不知为何要藏起来,但手上动作倒是很快,将竹篓一把塞进了木柜里,手往身后蹭了蹭,见了门框上映来的人影,神色间笼了怯色。
本想将火盆踢到桌底下,一看她才想起来,益荒国的桌布只垂到桌子腰身,根本就遮不住,眼见着罗岐已到了门边,初晞只好垂了垂眼,怜惜着才刚开始燃红的碳。
罗岐一脚踹开了门,初晞脸色凛了凛转头抬眼看着他,神色恢复了漠然。
见着罗岐虽不似白日里脸色吓人,但也并未好多少,只是显现出与未显现出以及是否发泄了些许的区别。
进门便黑着脸望着她冷笑了一瞬,“奕相告诉我,你自己又回来了。”说罢眼阴鸷了些,“你真的越来越让本殿下感兴趣了。”
初晞往一旁移了两步,以防罗岐突然过来将她如何,才道:“我只是随意转转,本就是殿下多虑了。”
说罢眼下瞟到一旁花瓶内插的白梅,心下莫名狂跳了一瞬,她未想过罗岐会到这里来,随即心里松了一松,希望自己多虑了,宫中有白梅的应也不止那一处,再者那边本就极少有人去,就算罗岐白日里到过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