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城墙就像一个长满了罂粟花的魔窟,既充满了诱惑,又实在骇人得很。
沧月每走一步,脚上都似挂了千金的的重物,握住雪离殇的手也越发冷了。
“怎么……”雪离殇忽然停下脚步,带些嘲讽的问:“可是怕了?”
沧月看得懂那种眼神,很小的时候,母亲去世。
她一病十来日,十来日没有一个人来看她。
直到第十一天,她以为快坚持不下去时,南宫家哪位穿着华丽的皇后,带着几个宫女站到了她的床前。
盯着奄奄一息的沧月,故带嘲讽的问:“公主,这便不行了?”
一句话,让沧月心里骤然升起了腾腾怒火。
她强撑着坐起来,冷静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嘴角微扬。
她说:“怕是要让母后失望了!”
本来,沧月是不该说这样的话,既然南宫肆无忌惮的说了,沧月自然不会害怕。
从那以后,不论多苦沧月都会坚持下去。
终于在一次宴会上,一道福寿天齐的菜赢得皇上的喜爱,才勉强保住了衣食无忧的生活。
如今,在雪离殇的眼里,她再次看见了那种眼神,那种让她无比愤怒的眼神。
尽管害怕,她还是捏着拳头,咬着牙回道:“劳烦王上费心了!”
沧月一向都是小心翼翼,柔柔弱弱的模样,听她这样一说,雪离殇颇是意外的看了她一眼。
忽然笑开了,平淡的说了句:“如此态度,不怕本君动怒?”
话虽不如之前的冷了,却更让沧月害怕。
巫国百姓的生死确实在这个人身上掌握着,雪离殇只消一句话,巫国就灭了,沧月一再告诫自己,要忍。
想了想,她慎重的回了句:“王上不会拿百姓的性命开玩笑!”
“哦?”雪离殇似乎来了兴趣,他再次转过头看着沧月,阴测测的说道:“你不知道,本君向来被人称为qín_shòu吗?”
说着,又补了句:“况且,巫国的百姓……同我何干!”
“王上!”沧月扑通一身跪下,态度十分低微的说:“还请王上放过巫国的百姓!”
顿了顿,又补上一句:“就像当初王上同巫国交换的条件一样!”
此时二人都在城墙下,周围不乏来往的百姓,商贾,还有士兵,沧月这一跪声音很大,立马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本来,百姓们不知道这是雪王大婚。
这一跪,到让周围所有人都跟着跪下了,齐刷刷的跪道:“王上!”
雪离殇本就没想过让雪国的百姓知道他大婚。
想着等将沧月接回宫后,寻个什么理由立马贬为妃位。
沧月只是个祭品,断断配不上他的后位。
而他的后位,永远只属于哪一个女人,可沧月这一跪,彻底打乱了他的计划。
所以雪离殇很生气,他本就脾气暴躁,加上这些年过得并不好,脾气越发暴戾。
握着剑的另一只微微发抖,想了想,他还是放开牵着沧月的那只手。
然后冷冷的问:“王后这是要做什么?”
“我雪国,没有王后随意下跪这种规矩!”
“王上!”沧月立马打断雪离殇的话,又说:“沧月是为巫国千万百姓而跪,并不是随意!”
雪离殇本想借着这一跪,贬了沧月,如今沧月这样说,他也只好气闷的捏着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