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山中晴朗。
山顶的院落中,忽然响起了一声凄厉的喊叫。
喊叫声刚起,便瞧见屋顶上方的几只麻雀,飞快的扇起了翅膀,向着远处逃窜。
而在这间屋子里头,施无为正慌乱的坐在床板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额头上,密布着颗颗豆大的汗珠。
背上的衣物,也已经被汗水湿透。
可此时的他却并没有意识到汗水的冒出,而是睁大着双眼,无意识般的盯着前方的一张木桌。
梦境里的那片黑暗之地,依旧还存在在他的脑海之中,久久不愿散去。
他梦见了自己的父亲,义正严辞地对他怒骂着。
“你修行之事进展如此缓慢,还怎么替我跟你娘,怎么替方家死去的八百七十人!报仇!”。
梦境里,黑暗中的他,正无力地跪在父亲的身前,泪涕横流的哭泣着。
“爹,是孩儿没用,时至今日还是未能破境。是孩儿无能,让族人受苦了”。泪水已经止不住的从他双眼中涌出。
而他,却连丝毫控制的办法,都没有。
他只记得父亲冷哼一声后,便一甩衣袖,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句令他心碎的话语,飘荡在那片黑暗的空间中。
“方家怎么出了像你这般无用之人”。
他拼尽了全力,匍匐着前进,想要抓住父亲的衣角,想要留住父亲的身影。
“爹,爹。不要走,不要走,爹”
黑暗的空间之中回荡起他这一句凄厉的话语声。
可他却始终都触碰不到父亲的衣角,哪怕是半分。
………
在这之后,他便被这深入骨髓的悲痛,从睡梦中拉来回至现实的世界里。
可梦境虽去,但他眼中得泪水却是还未干。
他知道那只是一场梦境,全都是假象。
因为他记得自己最后一次与父亲道别之时,父亲希望他永远都别再回京城,希望他安安静静地活下去。
所以,父亲又怎会怪他无用。
事实上,这梦境里的故事,父亲所说之话,全都是他的心魔,是他心中最恐惧的事情,而已。
他怕自己破境太慢,怕自己无力报仇。
他怕方家的冤魂无法安定升天,他更怕自己的斗志,会消磨在这安逸的山谷之中,
.............
“师兄...师兄..你还好吗”。
门外,传来了师妹担忧般的询问。
他这才缓过神来,下了床。
他打开来了房门,虚弱地苦笑道。
“没事....没事...”。
木一一心想道“没事?“。
之后,就见她眯着一只眼,斜望向了上方,挑眉问道“师兄,我怎么听见你在喊什么.....婉儿...婉儿“。
说完,没等师兄回答,就见她继续道“师兄,这婉儿不会是你的心上人吧”。
施无为头一疼,表情很是僵硬。
心中更是想道“方才最后时刻....好像的确是梦见了婉儿....“。
可他虽然想起了这件事,但却无论如何都回忆不起来,自己究竟和婉儿说了些什么话。
他只记得父亲走后的梦境之中,婉儿出现了。
他只记得那张从未变过的笑脸,还在呼唤着他的名字。
....
木一一看出了师兄似乎还沉浸在痛苦之中。
于是乎,她便笑道。
“师兄。一一在山中也有些无聊了。今日想想随师兄下山走走,顺便看看师兄的砍柴之法”。
两人其实可以说已经是相依为命了。
所以,她自然知道师兄心里在想写什么。
也正是因此,她才想随对方下山,顺便指导指导对方。
毕竟,她对自己的武功,对自己第一任师傅的实力,还是很有自信的。
施无为没想到师妹竟是要随他下山,本想出声阻止。
毕竟,让一个女孩子家去那片原始之地,很是不妥。
但突然,他猛地想起了昨日师傅说师妹已是修行之人了,心中便道“也对,或是师妹能教我些修行之法!”。
于是乎,就见他定了定心神,装作高深地说道“可以是可以,但你可不能乱跑,要是不小心弄伤了你,师傅肯定会怪我的”。
其实,他说出这句话后,连他自己都有些心虚。
已是修行之人的师妹,又怎会被林间的荆棘弄伤。
而他之所以这般说话,全因‘逞强’二字。
他是大男儿,又怎能让女子笑话,即便这女子是待他很好的师妹,也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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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时辰过后,山坡上的木一一,挽住了师兄的手臂,一边向下迈步,一边问道。
“师兄,腹背之痛可有所好转?”。
而对于她的这般举动,施无为明显的流露出了一丝丝不适应的表情。
毕竟,就算是青梅竹马的婉儿,也未曾像师妹这般,对他有过如此亲密的举动。
但师妹非要挽着他的手,他也没有办法。
于是乎,他也只能镇静地答道。
“恩,已大有好转。砍砍柴,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他腹部的任督二脉,还有些胀痛。
而有过教训的他,今日可不敢再去刺激这两根要命的脉搏。
所以,他也就只能砍砍柴,练练那所谓的剑法。
“师妹已是一品武者,不知师妹善用何等兵器?”
“额,善用剑。但也只是略懂,并未于人动过手”
“那待会儿砍柴之时,还望师妹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