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的很快,巡行的队伍已经向西方走走停停十几日,到达平原郡时,天气越来越暖,夏天已经来临了。
平原郡的郡治是平原县,而平原县中有一处黄河上著名的渡口,名为平原津。
只要从这里渡河去往巨鹿郡,便就到了史书上所记始皇驾崩的地方——沙丘之地……
赵政轻握着梁儿的手,和颜悦色的问道:
“梁儿,此处面对黄河,风景壮美,土壤肥沃,我们在这里也建造一座沐梨园,如何?”
梁儿婉婉一笑:
“无论何处,只要是你选的,便是最好的。”
赵政薄唇浅笑,宠溺的摸了摸梁儿的头,转而命人将树苗运来,亲自掘土种下。
梁儿蹲在树旁,认认真真的端着水舀为梨树浇下第一清水。
突然,身后众人纷纷惊呼:
“陛下!”
梁儿倏的惊怵回头,看见那抹玄衣倒落的一瞬,她心中狠狠一悸。
慌乱间,水舀水桶洒乱了一地。
她万般惶恐的扑跪在他的身旁,满眼含泪大声唤着:
“政!你怎么了!……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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榻前,梁儿守在赵政身边反复追问着夏无且:
“夏大人,你确定陛下真的无碍吗?”
夏无且虽觉无奈,却也颇具耐心:
“梁儿姑娘,陛下真的只是路途劳累,才会一时气血有亏,以至晕倒。除了所需汤药,稍后在下再备些养气补血的食材,姑娘为陛下制成膳食每日服用便可。”
“你……你不用再仔细查一查是否还有其他隐疾吗?……”
梁儿眸中含水,模样急切,人见人怜。
赵政坐靠在榻上,轻拉了她发寒的小手道:
“梁儿,你过虑了。夏无且的医术冠绝天下,他说无碍,便定然无事。”
“可是……你身子一向好得很,此前亦从未如此过,我担心……”
她担心他会有其他隐患,毕竟离沙丘越近,距他的大限也就越近了。
可赵政却不知她的心思,一把将她拉入帏帐,揽至身前,柔声嗔道:
“好了,你从前可不曾这般絮叨。我真的没事,不过就是晕了一下罢了。你若不信,我这就让你体验看看我的身子是否还强健。”
在说这话的同时,他绕在梁儿身后的手腕轻轻摆了摆。
夏无且瞬时便懂了他的意思,轻手轻脚的缓缓退去,心中暗叹:
陛下今日晕倒,正是毒发的先兆。
这短时间的晕厥尚可隐瞒中毒之事,可若一旦开始呕血,那便再也无法瞒得住了……
帏帐之内,赵政话音刚刚落定,他便翻身将梁儿压在了身下。
梁儿双颊一红,喃喃的羞怨道:
“政,别闹,夏大人还在呢……”
赵政唇角一勾。
“夏无且?他识相得很,早就退下了。”
梁儿一脸懵怔,伸着脖子举目探去,果然见得榻前已是空无一人,哪还有那夏无且的影子?
赵政凤眸一弯。
“如何?殿中再无旁人,为夫可要开始任你查验了。”
梁儿闻言,双手急忙挡向他坚实的胸膛,不忿的娇嗔:
“你……你这架势哪是要我查验你……你……你分明是……”
“是什么?”
他挑眉。
梁儿眼神闪烁,看向别处咬唇道:
“……是……欺负我……”
赵政就是喜欢逗她,此时更是换上了一副十分中肯的笑颜,对身下羞愤不已的小女子好言哄着:
“傻丫头,若你觉得委屈,随时欺负回来便是,为夫甚是期待。”
“你……”
梁儿杏眼气得滚圆,却在下一刻被那欺负人的“大灰狼”牢牢捉住,堵住了小嘴,几乎毫无挣扎的机会,便很快被他收服了去……
床笫间,赵政将娇息未平梁儿抱在怀中,手指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尖,溺笑道:
“爱妻,现在你对为夫身子的状况可还满意?”
梁儿脖子一缩,将潮红的小脸埋入赵政的胸口,嘀嘀的娇声道:
“且……且先信了你……”
赵政温润一笑,收紧了手臂,令这傻傻的“小兔”紧紧贴靠在了自己的身前。
片刻,他又有些慵懒的轻声道:
“其实近日持续颠簸,我的确是觉得有些劳累,不过等明日渡河到了巨鹿郡,便可与你在沙丘行宫好好歇上一阵了。”
“不!……”
梁儿一惊,猛的抬头,情绪有些激动:
“你要歇,我们就暂时安顿在平原县,不用非要赶着去沙丘……”
赵政以为她是太过担心他的身子,想让他先歇足了再启程,便柔声解释:
“可是平原怎比得沙丘?那里自商朝起就已建起帝王行宫。沙丘平台数里外,枣杏成林,多经年老树,又有椿槐,千里敝日。就连那贪于享乐的商纣王也曾感叹:此景只应天上有。我已迫不及待想去将我们的沐梨园也设一处在那里了……”
赵政对沙丘满心憧憬,可事关他的性命,梁儿哪还顾得上其他?
她奋力摇头,生平第一次毫不讲理的在赵政面前哭闹:
“总之就是不要!我就喜欢平原,不要去沙丘!……不要……”
沙丘再好,却是一处被诅咒了的地方,那里是帝王的坟墓,是秦国的坟墓……
商纣王因它的美景而造就了导致商朝灭亡的“酒池肉林”;
开创了“胡服骑射”政策、英明神武一生的赵武灵王,在那里被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