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已经走远了;但是,他是曙国人。
江月棠心情复杂,但又觉得心里某个荒芜的角落忽然有颗种子在悄悄地发芽了。以前,她盼望着今生能找到他,现在,他在她的生命中出现了,即便是匆匆的一面,但也让她知晓了他的存在,为此她十分的感恩。
那么,至于日后是否还能再见,那就看缘分吧,她这般安慰自己,眼睛又不自觉地再次朝他离开的方向看去。
她暗暗地希望他还能再次出现在那里。
就在江月棠思绪万千时,梅香拿着两个新鲜出炉的煎饼兴冲冲地朝她跑过来,边跑边问:“你怎么不看表演?”
江月棠顿时回过神来,道:“有点饿了,想看看你买好煎饼了没。”
梅香立即将一只煎饼递过来,关切道:“有点烫,慢慢吃。”
江月棠摸了摸后脑勺,感觉虽然还有点疼,但好在没有擦破皮,所以她不打算将自己被人撞倒这件事跟梅香说。
吃过了煎饼,两人又看了一会儿走大索,然后江月棠拉着梅香离开了人群,朝另一条看起来没那么热闹的街道走去。
此时,太阳开始偏西了,风更大了些。
“曙国这边的风比我们昭国的大,空气也要潮湿一些。”梅香说,用手抚了抚被风吹乱的发髻。
“嗯,这里离海近。”江月棠说,缓步走向前方的大桥。
这是一座看起来至少有一百多年历史的老桥,桥墩是用巨型的石头做成的,桥面铺的则是加厚的木板,由于细节做得极其考究,因此木板与木板之间根本看不出缝隙来。
两人在桥上看了一会儿风景,便继续往前面走去,不多久,便来到了一片遍地野草野花的郊野。
在郊野上也星星点点地分布着一些民居。
郊野的风夹着泥土的芬芳朝她们吹来,让她们不禁精神一振。
江月棠于是和梅香站在郊野的西边,一边观赏着眼前的景色一边吹着风。
在这样的时刻,她又不由自主地想起刚才遇见的那位少年来。
命运让他们遇上了,可以他们现在的情况和立场,他们没有机会当恋人。她忽然又觉得自己想远了,她和他还有没有机会再见面都说不准呢。
江月棠苦笑,但是,这交杂着遗憾和痛苦的情愫背后也依然有些淡淡的甜味,毕竟,她知道他出现了。
忽然间,不远处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兵器相交的声音。
江月棠和梅香赶忙循声望去。
但见在不远处有两队人在激烈地搏斗着。
梅香顿时就慌了,拉着江月棠的手说:“快跑。”
江月棠点头,和她手拉着手快步地往桥那边跑。
就在此时,那两队在搏斗中的人中有一人忽然失手了,长剑立即从他的手中飞出,朝着江月棠和梅香的方向咻地飞来。
江月棠和梅香只顾着往前跑,根本不知身后有一把剑正朝她们直直地飞来。
正与敌人搏斗中的那名少年察觉到了,立即施展轻功朝她们飞去,扬手一剑将那即将刺向江月棠后背的剑给挡住,并用力一推,那把剑随即哐当一声被击落在地。
江月棠和梅香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顿时有如劫后余生。
江月棠发现救她们的正是她先前在街道上碰见的那位少年。
他也一眼便认出她来了,道:“这里危险,不宜逗留,你们速速离开吧。”
江月棠心里又惊喜又感激,忙向他道谢,又想着这是难得的见面机会,一定得知道他的名字或住址才行,遂望着他问:“我今日已得你一次相帮、一次相救,感激不尽,不知公子尊姓大名、家住何方,也好它日上门去谢恩!”
少年微微一笑,道:“你把你的名字和住址告诉我就好了。”
这......什么跟什么嘛。
“不想说吗?那我走了啊。”他依旧微笑着道。
江月棠犹豫了一下才轻声说:“我姓江,名月庭,乃昭国人,此次跟阿爹一起来曙国参加谋略大比。”
少年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用变冷了几度的语气道:“那么,你是昭国首辅江传雄之子?”
江月棠大为惊讶,忙问:“你认识昭国首辅?”
他没有直接回答她就转过身去了,道:“快快回宫里去吧。”
然后,他走回了搏斗现场,继续加入搏斗当中去。
江月棠不放心他,便对梅香说:“我们趴在草丛里看一会儿再走吧。”
梅香忙说:“太阳都快要下山了,我们还是赶紧回去的好。”
回去得越晚越有可能被江传雄发现,届时就少不得挨一顿骂了。
江月棠说:“没事,届时如果阿爹知道了我会跟阿爹解释。”
“可是这里太危险了,方才那公子不也让我们赶紧离开吗?”梅香试图说服她。
江月棠已经一把拉着她趴下了,道:“我们这样趴着是很安全的,不用怕。”
梅香没法,只好乖乖地陪她趴在草丛里观看着不远处的搏斗厮杀。
很快,江月棠便知道哪些是那少年的人哪些是他们的对手了。
少年这队人的人数比他们的对手要多三个,不过两方的武力却是相当。由于双方的武力相当,因此双方对战了许久也分不出胜负来,战况也越来越激烈。
江月棠的目光始终跟随着少年的身影,他的每一次出手、每一次被围攻都让她暗捏一把汗。这时,她自己并不曾察觉——他的安危竟然如此地牵系着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