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萧棣元这话,萧宏猛地愣住,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萧棣元竟然敢当着他面说他眼光看不长远,说他并非一位明君。这个小兔崽子竟然敢这么说!
他是曙国堂堂的国君啊,何曾有人敢这般说他的?
萧棣元见他没有回应,便抬步走了,走的时候脚步没有半点的迟疑。
当萧棣元走远后,太子萧棣开从一侧走出来,目光中微带笑意,嘴角有着一丝淡淡的幸灾乐祸。
他已经来了好一会,因得知里面是二皇子在和皇帝萧宏说话,因此便闪到房子的一侧去侧耳偷听。
这一听之下就将他们后面说的那几段对话给听到了。
萧棣开也对萧棣元方才的态度感到吃惊,在他的印象里,他这弟弟虽然一向极有个性但起码在表面上是从没有跟皇帝萧宏作对的,这次竟然敢对着萧宏说出这般不客气的话,委实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不过这样也好,皇帝跟萧棣元的关系越恶劣就越对萧棣开有利,所以萧棣开才会嘴角暗暗含笑。
萧棣开在得到准许后脚步轻缓、毕恭毕敬地走了进来。
进得御书房,他见萧宏正背对着他望向窗外,似乎在想着什么,又似乎是有意背对着他的。
萧棣开忙撩袍子跪下道:“儿臣见过父王,愿父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背对着他的背影却久久不动。
萧棣开不敢擅自起身,只好继续跪着。
好一会儿后萧宏才说:“开儿平身吧。”
已经跪得膝盖发麻的萧棣开赶忙起身入座,望着萧宏道:“父王,若将‘保持其纯净’和‘增加收入’相比,儿臣认为还是增加收入更实际些。保持其纯净当然是好,但又有几个人有空去欣赏这份纯净呢?”
萧宏猛地转过身来。
原来他听到了。
萧棣开忙看向萧宏。
这样的时刻,他多么希望能从萧宏那里得到一句赞赏的话或者一个会心的微笑啊,可是他预计错了,萧宏忽然冲他怒吼道:“如果它日由你当了国君,那曙国估计不出十年就从中原五国中消失了。”
萧棣开赶忙跪下道:“儿臣知错了。”
“你知你错在哪里么?”萧宏怒视着他问。
萧棣元低垂着头道:“儿臣错在在这件事上眼光太过短浅了。”
“你跟你弟弟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了,开儿,这样下去你迟早有一天会完全地败在他的手下。”
萧棣开一脸惊恐地看着萧宏,道:“请父王为儿臣支支招。”
“哼。”萧宏冷声喝道,“朕帮得了你一时,帮不了你一世。现在,朕还年轻,还能应付得来家国之事,再过十来二年,朕就肯定不行了,你说,朕能放心地将江山交到你的手上吗?”
萧棣开只觉得胸口像被压了一块大石般,泪水也随之不受控制地落下。
他能说什么呢,萧宏说的都是事实。
关于十来二十年后他可能会面临的情景,他早在两年前便已经有所预料了,可他能怎么办呢?
现在,身为太子的他虽然有近两万的士兵供他调拨,但皇帝萧宏才是这些士兵的最高领导,因此只要皇帝有要求,他们又可以不听从太子的命令,所以严格来说太子也没有自己的私兵。
但是,作为常常在外面走动且三教九流的人都认识的二皇子萧棣元要想召集到一批人马却是轻而易举的事,若两兄弟间真的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地步,太子萧棣开是根本没有能力抵抗得了萧棣元的。
“那么,父王,请从现在起就多给儿臣锻炼的机会吧。”萧棣开轻声道。
声音里透着不自信。
“嗯。”
“那么,父王,您是同意不开发飞鱼岛了吗?”萧棣开又忙问。
萧宏点了点头。
“父王,您这么做只会让二弟以为您怕了他。”
“混账!”萧宏忽然拍着桌子道。
萧棣开又一次被吓到,忙乖乖地闭了嘴。
“他早就不怕朕了。”萧宏说,以手扶额,眼睛漫不经心地从萧棣开的身上掠过。
萧棣开愤愤道:“父王,您太过溺宠他了,这样下去不仅对您,对整个曙国都有坏处。”又道:“父王难道希望看到父子相杀、兄弟相残之景象吗?”
萧宏忽然起身来到萧棣开的身边,伸手在萧棣开的肩头拍了拍,语重心长道:“开儿呀,你要争气呀。”
细细品味了一番萧宏这话萧棣开如恍然大悟般点头道:“儿臣明白了。”
次日,萧宏在早朝时回复了首辅和户部尚书,表示不会对飞鱼岛进行开发,然后,萧宏轻抚着胡子道:“这还多得二皇子及时提醒,不然朕差点就动心了。”
此时,萧棣元和萧棣开并没有在朝堂上,因此文武百官敢于在朝堂下轻声议论,显然,赞成和反对萧棣元的人都有,但总的来说还是赞成的人多一些。
待得朝堂上的议论声慢慢弱下去之后,一名大臣出列道:“陛下,二殿下这几年里已展现出其过人的政治眼光,微臣斗胆请求陛下允许他每日参加早朝,微臣相信有他的参与,一定会在许多政事上都能与我们大家产生火花。”
朝堂上顿时鸦雀无声。
毕竟,如果说来上早朝,那了,可是,这位进谏的大臣却半句也没有提到太子,这不知会不会惹恼皇帝和太子,如果真的惹恼了,那可就麻烦了。
意识到这一层厉害关系的一名老臣即刻出列道:“微臣也请求陛下允许太子殿下来上早朝,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