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香说得没错,这种事情一旦被国家知道肯定是会立即引起重视的,届时,就算他们真没有做出任何对国家不利的事也将会被列为怀疑的对象,甚至会被生生隔断掉两人间的关系,不仅如此,对他们的前途也会产生巨大的影响。
江月棠还有使命要背,不能不在乎自己的前途,萧棣元更不能。
即便他有孤注一掷的勇气,她也得为他的前途着想。
这些问题,江月棠不是没有想过,可是,就算她控制得了自己的行动,也控制不了自己的心,她做不到不想他,做不到跟他完全地断绝来往。
人一旦有所固执,就拥有了被攻击的弱点,可即便是这样,她也还是希望能和他交往下去。
梅香见江月棠不做声,便知江月棠心里也有想法,也有难处,便放缓声音说:“少爷,快刀斩乱麻吧,这对你对他都好。”又道:“你们.......要在一起基本不可能,没有人会同意的。”
这话虽然难听,但却是实在话,因此梅香并不后悔自己将它说了出来。她不想看到江月棠日后因这件事而前途尽毁。
江月棠默默地起身,去了书房。
梅香见状也赶忙跟着去。
两人一路上都不说话。
进了书房,江月棠拿起一本书专注地看了起来。梅香便给她上了茶,然后到外间去候着。
江月棠看书时不喜欢身边有人在。
虽然看似在专注地看书,但江月棠的心思却并没有在书上。
方才梅香跟她说的那些话,以及她所想到的日后会碰到的阻碍,这些事情并非勇敢就能战胜的。
但是,放弃就真的对他们两个好吗?未必,也许会以另一种方式把他们的人生毁了。
既然不放弃会让两人前途尽毁,放弃也有可能毁了两人,那就不要放弃了吧,就这么坚持下去,看看究竟会怎样。
在对待感情上,江月棠远没有对待生活来得有勇气,但既然萧棣元都这么有勇气,而她又那么想和他在一起,那她就应该拿出点勇气来。
于是她拿定了主意,只看了半本书便回了房间,拿起笔画自己的画像。
萧棣元说想要一张她的自画像。
这几年里,江月棠虽然每天穿衣时都会照照镜子,但却从没有认真地端详过自己的模样,此时,因为要画像的缘故,她仔细地端详起镜中的自己来。
七岁的她,明眉秀目,眼睛又亮又大,似要滴出水来,天庭饱满,额头光洁,双颊桃红,下巴微尖,皮肤白皙细嫩,又泛着淡淡的光泽,让人想到上等的白玉。整个人看起来清秀雅致,如同一朵盛开的白莲。
虽然模样还是个小孩,但眼神里已透出几分早熟的灵慧,这跟她保有前世的记忆有关。
这样的容貌如果穿上女装不知会怎么样,她不禁在心里想。
可惜她的房间里并无女装,不然她会穿上感受一下的。
她叹了口气,开始作画。
在她一笔一笔的认真绘画中,白纸上渐渐呈现出了一位男孩的形象。画中的男孩瓜子脸,明眸皓齿,清秀俊逸。
画好后,她仔细看了看,方惊讶于自己的画技。
这两年里,她由于忙着学习,已经很少时间作画了,没想到还画得不赖。
她拿着那幅画坐到镜子前,对照着自己的脸看,发现相似度很高,便满意地笑了。
梅香在外间探头来看,见她对着那幅画像微笑,便赶忙进来看,看了也由衷道:“画得真像!”
江月棠在画像的右侧简单地提了个‘庭’字便将之卷了起来,然后用几层纸做包装,最后再将它放进一个长型的木盒子里。
梅香忙问:“少爷是要将它寄给他?”
“嗯。”
“少爷......”梅香欲言又止。
看来她方才跟江月棠说的那些话根本没起作用。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不会放弃的。”江月棠边写信边说道。
“但是,少爷真的不为自己和他的将来想想么?”
“不管未来会发生什么,我会和他一起面对。”江月棠平静答道。
梅香顿时愣住。
在梅香的印象里,江月棠已经不止一次说出远超出她年纪的话了,有时候梅香也在怀疑她是不是身体里藏着一个大人。
“万一,有一天你发现这事是错的呢?”梅香又问。
“我也认了,不会后悔。”江月棠说。
梅香便彻底无话可说了。
江月棠在心里同样表达了自己对他的想念,但用词要含蓄得多,写完信后,江月棠便琢磨着该回赠他一件什么样的礼物。
她收藏的那几件显然都不是很合适,而且那都是江传雄送的,万一哪天江传雄想要看时发现没了也不好交待,所以要送的话得送她自己花钱买的。
以她现在的存款,根本买不起能与他的礼物相媲美的东西。
当然,也未必就一定要买同等价格的,只是她想了好久也没想出个合适的东西来。
她总觉得能配得起他的礼物很少。
到最后,她决定这次先不买礼物,就送这副画像好了。
她知道他不会计较,也知道他会理解。
江月棠将信装进那个长型的木盒里,细心地包装好,然后对梅香说:“明日上午,你将它送到九华街十一巷九号去,交给一个叫钟文的人。”
这个地址及这个人便是萧棣元安排在昭国这边专门帮江月棠传达他们之间的信件的,江月棠先前见过他一次。这人收了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