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睿的这一叛变行为,瞬间让众人的心沉到了谷底。
本来以为丁傲说的都是真的,杨睿潜伏在众人之中,只是等待时机刺杀马广和袁胤,可此时看来,他已经彻底沦为了袁胤的走狗。
卫海看到此时,也是一阵心痛,此时再无翻盘的可能,便连自己也要搭在此处。
不由得闭上双眼,只觉得万念俱灰。
既然众人的虚张声势之计已经被人看穿,此时飞云简上众人再也没有倚仗,不到片刻,便被下面的几位道行高强的同门飞身上去,一个个捉到地上。
瞬间这七八个人被人用绳索与其他人绑在一处,扔在场中,又被强行灌下涤灵汤,灵力全无,只有跪在地上,任人宰割的份。
场中形势明了,所有人都是铁青着脸,胸中被巨大的黑暗笼罩,万念俱灰,再也没有了半点生气。
马广笑道,“若现在肯受降,那么我们既往不咎,否则一律格杀勿论!”
众人面面相觑,谁都不想做这个千古罪人。
只有唐叙站在最前面,进退两难。
袁胤走到他身前,端起一碗汤药来,递到他的手中,面上含笑道,“师叔,刚才有些意外,耽搁了一些,此时已经了结,还请师叔喝下这碗汤药,为众人做个表率。”
唐叙眉头紧皱,面上一阵苦涩,抬头看了看场中,目光不经意间又落到卫海脸上。
卫海心中也是如坠冰窟一般,整个身体都冰冷了。
她看了看唐叙,悲哀咬牙,点了点头。
唐叙看到此处,心中一阵悲哀,端起药碗来,便一饮而尽。
这副药中,其实放的是傀儡虫,与之前卫海骗尚云喝的筑灵魇相同,若是喝下去,便会逐渐沦为母虫傀儡。
只不知道这母虫是在马广那里还是在袁胤那里。
此后一生若不能将傀儡虫驱除,便要受人摆布。
这丹青门中,从此以后再不复昔日光华。
唐叙发出一声叹息,从旁捡了一颗两生石,便立到一旁。
马广哈哈大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唐叙师弟,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他眼上流露出些许赞许之色,伸出长满厚茧的大手来,在唐叙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唐叙两撇胡子动了一下,苦涩一笑,并未说话,只将一双手笼到袖中。
只见他神情沮丧,虽然只有四十不到,可此时略显佝偻,说不清的凄凉之感。
天上云光黯淡,推算时间,也已是夜深,再有一日,便是这天门关闭之时。
光线从上面倾泻而下,落到众人脸上,显得一片阴沉。
所有人的心情,也犹如这黑夜一般,黯淡无光。
……
自从唐叙受降以后,陆陆续续又有十几个人投诚,场中加上新来的七八个人,还剩下将近二十人誓死不屈。
可是众人也心知肚明,到得此处,最多也只是以死明志罢了。
马广目光在场中扫视一眼,这二十人中,多是一些对丹青门感情深厚之辈,年纪都已将近四十。
只是,当他目光触及到其中一个稚嫩身躯之时,不由得微微一怔。
郭嘉跪在地上,只仰头向天,脸上始终挂着微笑,仿佛对即将发生的事情毫不在意一般。
马广心中不由得涌出一丝怜惜之情,他门下都没有出过什么天才人物,当初郭嘉上山之时,他本就对这孩子充满期待,奈何这郭嘉死活要拜在水镜先生的名下。
这少年虽然只有十三四岁,可眉目俊俏,又兼机智过人,其实是一块好料子。
只是可惜了……
他发出一声叹息,平视众生,高声道,“时候不早了,准备动手罢,念在昔日同门的份上,留他们一具全尸!”
众人听令,立刻将场中诸人拖出,将他们五花大绑,踢到地上。
外面行刑弟子,一人一个,守在身后,用脚踩住面前之人的后背,,从腰间拔出长剑来,将剑尖对准背心,随时听候马广号令,便一刺而下。
陆鹤跪在场中,看了看一旁的郭嘉,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怜惜,他抬起头来,对一旁同门道,“我这师弟郭嘉,如今还未成年,不如放他一条生路可好?”
郭嘉身后之人听在耳中,略有一些动容,抬起头来,看了看场中的马广。
马广正欲说话,谁知郭嘉却哈哈大笑起来。
“陆师兄,我还以为你是这些师兄中比较聪明的一个,可却不知道这士有气节的道理。我虽然年幼,可却比许多成年人看得透彻,我们就不要枉费唇舌,到时候还要落得忍辱偷生的骂名。”
他仰头向天,一副慨然赴死的神情,冷声道,“要杀便杀,若我皱一下眉头,便不算丹青师!”
“好!”一旁朱山听在耳中,大声叫了一声,一双眼睛在黑夜之中闪闪发亮。
完了,又觉得不过瘾,再叫了一声,“好!”
“他娘咧,陆鹤你个死猴子,活了他么四十来岁,反倒不如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娃娃!”
他抬起头来,对着身后这人道,“你尽管砍爷爷,爷爷要是皱一下眉头,也不算办个好汉!”
陆鹤听到此处,再无丝毫疑虑,抬起头来,面上泛出一抹淡定从容的微笑,怔怔地看着天空。
若是在丹青门中,此时只怕要能看到漫天星辰了罢。
只可惜我的万天星辰图不曾流传于世。
他突然想到,若是昨夜将它传给尚云该有多好。
……
正暗自沉思之时,却见一旁押了个人来,